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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意見|閱讀Remix

張愛玲與友人書信往來的主題是......理財!──讀《張愛玲往來書信集(II)書不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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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些書中,
我看到關於各種時空背景下,
那些可能被一時輕忽但不可或缺的女性身影。──個人意見



張愛玲自己曾經說人生中年到老年「繁弦急管進入急管哀弦」,若說這書信集的下半部全是急管哀弦,並不公允,書下半部八零九零年代,已經開始進入我有印象的時間,當時張愛玲每次結版稅都是大筆進帳,還一連賣出三個電影版權,事業上她正在第二次張愛玲風潮的起頭,但私人生活確實是急管哀弦了起來。

張愛玲往來書信集【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I)紙短情長+(II)書不盡言,兩冊不分售

張愛玲往來書信集【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I)紙短情長+(II)書不盡言,兩冊不分售

下半部的主題出乎意料的,除了張愛玲那知名對小蟲的恐懼及年老生病以外,有大量的理財主題,所以書中她的朋友宋淇替她分析世界局勢,投資外幣,詳細地講到匯率和利息,我一邊讀一邊想,老年不管有什麼問題,穩妥的理財是一切的後盾(想不到會得出這種通俗結論,不過張愛玲也說過自己拜金主義)。

上半部的結構是情感基礎,下半部的結構則是真實依靠,我不免得提張愛玲晚年困擾她的蟲患,因為沒有證據也不是醫學專業,不能隔空抓藥,但是看她描寫的蟲患,一來害怕(因為她真的是一流的作家,描寫這種切身的恐懼令人感到惡夢般的恐懼),二來也會有點懷疑,因為她說跳蚤縮小了,鑽進一切地方,怕到嚴重時她甚至剃了平頭包頭巾,只穿拋棄式拖鞋,經手一切物件環境都經過仔細的消毒,大把大把地拋棄擁有的東西,甚至常常搬家,還搜集了她堅持認為是證據的所謂蟲體去給實驗室化驗,可以看出她經歷的痛苦,好在這個徵狀後來是有穩定下來。

在這裡看到她朋友的敦厚處,那是感情深厚的又一個證據,他們並沒有去否定或質疑她的感覺或症狀,只是感同身受地替她擔憂,或採取古往今來最有效的安慰法「我自己也是這裡病那裡病」,或適時地轉移話題,所以才有那麼長的投資理財內容,大概她看到戶頭裡有錢總是安心些,並試圖激發她對創作的熱情,買書寄給她,上冊她說過看到寫得不好的書會文思泉湧,這冊裡看到寄給她的書裡有「我的故事」,不免令人產生一種弦外之音的笑意。

書中其他論到時局歷史的地方則所有人都頭腦清晰井井有條,談到香港局勢、九七大限、台美關係、美國國力的走向,都頭頭是道,大概是因為這跟投資理財有關,馬虎不得,我們也在這些信件裡,用另一個角度看自己經歷過的歷史,他們通信人一在美國一在香港,從外部來看台海局勢,又是另一種新鮮眼光。

我其實喜歡快樂結局,所以看完這書的下冊前,不免有點沮喪,因為結局我們都知道怎麼了,書結尾時宋鄺文美擔心的連續幾封去信,問張愛玲是否安好,讀完之後回思,倒也是快樂結局,起碼人到晚年,都有人在乎,同時作品正在世界各地,被大批大批的人重新認識,啟發了又新一代的作者。

能按照自己選擇的方式活著,也按照自己選擇的方式離去,這樣徹頭徹尾的生命是完整的,不管別人覺得怎麼樣,按照自己的條件豐豐富富的過完了一生,並不遺憾。

蚤子最終會消失無蹤,她留下自己生命這襲華美的袍,讓後世的人眷戀流連,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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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中山大學藝術管理研究所畢業,以藝術投資為興趣,時尚評論部落格「個人意見」格主。著有《個人意見之品味教學個人意見之待人處世指南》《個人意見之愛情寶鑑》以及《個人意見之完美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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