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時代,常有妖物、妖怪、龍,幻化人型,住在世間。有時會危害百姓;幸有祕密組織叫「火龍改」,專找出非人之物,神不知鬼不覺地狩獵降伏。
提到日本奇幻文學,以風雅迷人的「陰陽師」形姿與秀雅得不可思議的幻想氛圍,迷遍全球書迷的夢枕獏,時隔多年推出全新系列「大江戶火龍改」,以日本江戶時代真實存在的組織「火付盜賊改」(專找出非人之物,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之降伏)為底,打造出從妖怪、龍或怪物手中保護江戶,不可思議的異人遊齋,有點帥氣有點瀟灑的江戶綺麗妖異譚。這次我們特別請到以臺灣神怪故事為創作核心的臺北地方異聞工作室,跨海與夢枕獏老師一同暢談那些「與妖共存」的怪談創作異趣。
只想繼續寫下去的創作人生
面對數十年來創作過各種風格的故事的夢枕獏,臺北地方異聞工作室首先好奇的是,已經嘗試如此多創作路線的夢枕獏,在全新系列「大江戶火龍改」的後記中,提到自己在69歲的當下有些真的想做的事,那會是什麼呢?
「我想,身為『作家』的自己,與身為『夢枕獏』的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將繼續撰寫故事。」夢枕獏認為,雖然四十多年來持續寫作至今,但想寫的內容依舊累積如山:「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年紀,感覺就像站上了起跑線。我明白過去的人生,都是為了這一刻在做準備。接下來我終於能好好寫了。就算投胎轉世成蟲子,我也想繼續寫下去。」
觸發他打造出《大江戶火龍改》的契機,便是想要一個新的開端,他一面思考著自己生在江戶時代,會想住進什麼樣的家、和什麼樣的人交流,一點一滴勾勒故事輪廓。不僅帶點江戶版「陰陽師」的味道,還有疑似是晴明勁敵的人物登場,對熟悉《陰陽師》的讀者而言,相信會是甫踏入門便會令人感到熟悉的故事。
《大江戶火龍改》收錄五篇故事,期間橫跨2014年至日本單行本出版的2020年,風格自由自在,從孩童的難題、釣魚之謎到殺人案都有,營造出獨特的日常性,也寫出「無害的恐怖」,這同樣是「陰陽師」的氛圍──妖怪並非想像,而是與人共存。
尤其故事援引眾多歷史上實際存在的書籍及人物,使人分不出哪些是真實或虛構,夢枕獏表示,寫作時會將幻想堆疊在事實(史實)之上,並注重使用的素材是否能夠順利地打造出平安時代,或者江戶時代的日常瑣碎細節。自己也為故事想了許多有趣的內容,但目前篇幅還無法呈現出來,比如白髮赤眼的主角遊齋,有一柄裝飾龍形雕刻的手杖,上頭其實有各式各樣的機關,他很期待在今後撰寫的續篇中逐一將之揭露。
「人心引來的妖物」,描繪的是人的悲哀
「大江戶火龍改」是一部怪談作品,怪談對夢枕獏來講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夢枕獏回應:「怪談是很有趣的文學形式。」他在故事中書寫妖怪,也寫鬼。他認為,人化為妖物稱之為鬼。而他將妖怪設定為不同於鬼的存在,妖怪本來就與人類有所分別,是棲息於這個世界的妖物,而借用這樣的存在來述說「人的悲哀」是很方便的手法。
而書中的人物們,遊齋、土平、如月的形象都十分貼近市井小民與讀者,是悠閒自在、充滿玩心的角色,和夥伴共同行動時,也不禁讓人想起《陰陽師》的晴明與博雅。說著《大江戶火龍改》是有點江戶版陰陽師味道,夢枕獏大方坦承,這些書寫的確都是刻意為之。他也有意識地把遊齋、土平等人的性格寫成跟一般人有所不同,這麼做比較有趣。而像是時常出現在夢枕作品中,在《陰陽師》中也讓讀者喜愛的播磨法師,夢枕獏也是故意寫成讓讀者覺得「播磨法師或許就是活到了江戶時代的道滿。」讓讀者格外好奇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發展。
傳說播磨法師即為蘆屋道満,是平安時代的咒術師、非官方的陰陽師。(圖/wiki)
喜歡創作而獲得的喜悅,今後也將繼續下去
說即使重生也想繼續寫作的他,能夠一直不斷持續寫作的關鍵是什麼?寫了這麼多年,熟稔於寫作一事,像夢枕獏這樣的作家,仍會從中感受到壓力嗎?夢枕簡潔明白回答,「因為喜歡寫作」。寫作的壓力、寫完獲得的喜悅,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對他來講,這早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最後,他也懷著期待:「在COVID-19疫情肆虐的當下,無論個人、還是社會,人總是背負了許多事情而活、而存在。我想無論那些是什麼,我們都該一一將之克服,並迎接美好的春天到來。期望這本書,能為台灣眾多讀者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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