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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這樣觀看

【於是,我這樣觀看|001】陳佩芸:「在這些時刻,我突然能將每一個自己重新變成一個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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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新城市生活的時候,好像有另一個自己留在台北的家,一時之間被自己分割的『自己』,開始有許多疑惑產生⋯⋯而那些每日生活當中最平凡的接縫,像是突然清醒的清晨光影、貓咪頑皮的時候、路邊突然見到的生鏽角落⋯⋯會突然將每一個自己重新變成一個當下,使我去感受到最好的『現在』。」——攝影師 陳佩芸

 

請描述解釋這個攝影系列。

陳佩芸:這系列的照片是生活震盪很大的狀態下開始拍攝而成的。

當時我剛從台北半移居的搬去花蓮,也開始兩地頻繁地往返,無論在生活和心理狀態上,都有著很大的對比,在一個新城市生活的時候,好像有另一個自己留在台北的家,一時之間被自己分割的「自己」,開始有許多疑惑產生。而在這段時間之中,讓我靜心去重新回到「一個自己」的瞬間,都是那些每日生活當中最平凡的接縫,像是突然清醒的清晨光影、貓咪頑皮的時候、路邊突然見到的生鏽角落⋯⋯這種時刻,都會突然將每一個自己重新變成一個當下,使我去感受到最好的「現在」。


這個系列進行了多久時間?

陳佩芸:拍攝了大約半年的時間。對我而言這些平凡無奇的瞬間都成為溫暖我、安慰我的時刻,無論是那秒讓我感受到自己生存的當下,還是現在持續的看著那張照片的時候,都能再度支持我向光前進。

你如何尋找決定被拍攝的對象?

陳佩芸:這系列的作品比較不是有目的去拍攝,而是不尋找的狀態下,這些影像出現在我眼前,因為這些人或物或時光底下, 對我產生了奇妙的感受,都是會拍攝下來的對象。

創作過程中最困難的是什麼?

陳佩芸:最困難的比較是去面對自己的情緒,真誠的體會當下(那些關於自己的東西),而拍攝的這個行為,反倒變成陪伴我,強壯我的事情。


這系列作品的拍攝你使用了什麼特別的技法?


陳佩芸:這系列最特別的反而是,只用了最基本的底片,相機,不修圖也不調色,不做多餘的後製與事前的想像與準備。


最初是怎麼開始攝影的?


陳佩芸:我在台北出生,從小對相機就有莫名的興趣(但當時並未發現),在高中時突然靈光一現的覺得,好像自己喜歡拍照,就此在翹課之餘,人生慌亂迷惘之餘,拍照變成此生唯一與我為伴的事情。

攝影工作和以攝影創作的差別在哪?

陳佩芸:攝影工作對我而言像是將自己的目光百分百的擺在那個對象上,內心一切焦點只有那件事情,是沒有自己的,但那個所謂的沒有自己,卻能將我認為最好的「對象」給百分百的呈現出來。創作就是完全相反的狀態,是得用盡全力的去面對自己,焦點只有自己,誠實地體會自己,好像那變成是關於去了解自己、認識自己生命的一件事情。

你最受吸引、並影響你創作的作品為何?為什麼?(不限定攝影作品)

陳佩芸:岩井俊二的《愛的綑綁》。第一次看到時是國中的年紀,看不懂電影,也聽不懂日文,但那裡頭晃動的燈光,有些霧色的畫面,抽離的藍色和溫暖的紅色,種種特別不特別的構圖,以及整體異常的寂靜和沉溺,這一切都使我十分著迷。我有時候會幻想自己泡在海裡、水族箱裡、泡泡裡,之類的藍色裡頭,那讓我之後拍攝的照片,在畫面、顏色和光線上,都喜歡透出藍色的模樣,或是一種浸泡的感覺。那種浸泡的感覺讓人覺得不是活在一種真實的世界,比較起來更像是小時候的那個自己所能追求一種迷幻抽離的世界,至今那種感覺還存留在我身體的記憶裡面,即便現在風格可以嘗試轉換,但拍攝時永遠都還是會去尋找這樣的感覺。(➧點此看陳佩芸拍攝的岩井俊二) 

請描述一個你沒有拍攝下來但卻印象深刻的畫面。

陳佩芸:離家很久一段時間後,與爸爸媽媽相見時,他們相視而笑的笑臉。我們坐成一種三角的形狀,我看見爸爸額前的瀏海有一些已經變成白色,與媽媽望向我的眼光,當時想把他們的樣子拍攝下來,但後來並沒有把相機拿起來,當下的感受像是,那個時空之下,我的眼裡和耳裡能感覺到的都只有他們,那是神奇的一秒,我想那一秒的記憶會化成比相片更重要的東西吧,可以就這樣,永遠的留在我的心裡吧。



透過攝影師的視線目光,我們才有機會用全新的角度觀看這個世界。
OKAPI【於是,我這樣觀看】單元,每月介紹一位攝影師、以及他正在拍攝中的作品,讓我們一窺這些吉光片羽被捕捉的瞬間,以及從觀看到攝影之間,攝影師腦海中累積、流動的思考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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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介紹的攝影師為OKAPI人物專訪特約攝影師

作者簡介

生於台北。接案拍攝維生,目前半移居在花蓮生活,有一間白色的咖啡廳。
覺得拍照是此生唯一的事情,願能以此平靜自由的認識世界、認識自己。
➧➧➧陳佩芸×OKAPI專訪攝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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