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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好朋友

「一部分的我,和這個無時無刻在身旁的夥伴一起逝去了。」──繪本《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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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讀書筆記bn


怕遺忘,將密碼換成他的生日,或者在身上刺青。

和朋友聊到她身上有個刺青,是狗狗離開後刺上的,我的大狗漢漢病逝後,也曾想要刺上他的狗臉大身,轉化成永遠的陪伴。後來沒做,反而寫了一本書《第十個約定》,證明他曾來過,一直留在我的心底。

該怎麼做才不會太快忘記你?……《Jim想再跟你散散步》的作者馮索瓦.史奇頓(François Schuiten)問。

前一陣子,突然很想念大狗,想到曾遇過的通靈者,他不曾見過漢漢,在狗兒子離開後,有天來到租屋處,一進門,就問:「房子裡有一隻大狗,需要驅趕牠?」我和妹妹異口同聲大喊:「不用!」我們像林小杯的作品《再見的練習》,永遠學不會,但終要說再見。

造成台灣農業極大災損,台北城許多路樹都傾倒的康芮颱風,還未登陸,狂風暴雨已先至,躲在室內翻看《再見的練習》,一開頁,畫一颱風正準備登陸,烏雲密布,飛鳥被一陣強風,吹得連忙振翅亂飛,寫道:「颱風來了。雨好大,幸好不用出門遛狗了。」也說:「家裡聞不到狗味了。」讀者明白,這屋子原本住著一隻狗,狗狗走了,女主人正在適應沒有狗的日子。以前在台北的日子,不管颳大風、下大雨,都得下樓帶狗狗去小便,可能趁著雨勢趨緩,穿上雨衣,匆匆解決,就濕漉漉上樓。

今年,養了七年的米克斯犬Happy第一次遇到把房子吹得嘎嘎作響的強烈颱風,我們共同等待風雨和緩,直到颱風跨過中央山脈,狗才酣酣大睡,我才知道他處於警戒緊繃,無法好好休息。
第十個約定

第十個約定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再見的練習

再見的練習

史奇頓的《Jim想再跟你散散步》,畫家在愛犬吉姆離去後,開始拿起畫筆,畫下吉姆,史奇頓說:「我必須這麼做,才能平息淚水,回想起並且留住所有他給過我的熱切情感。」當年,我也是同樣的心情,想多留住他一會兒,花上三十多個半夜時分寫成《第十個約定》,淚水以為終止,但在往後的一年、三年、五年,漢漢冷不防舔我,讓我失魂落魄數日,問妹妹還記得那個通靈師父嗎?妹妹認為都已九年了,該忘掉了吧,她回說:「別想太多。」

一部分的我,和這個無時無刻在身旁的夥伴一起逝去了。如今獨留我一人,失魂落魄。」書中配圖是垂頭喪氣的作者史奇頓,手正搭著與人同高的吉姆。想念,把失去的都變得巨大無比。我淚眼婆娑,但也獲得療癒。

養大狗的我們,喜歡遛狗的風光,因為大家先注意到的是狗狗,如書裡所寫:「他很惹人注目,且過目難忘。


我們之間牽引著一條隱形的繩子,把我們永遠繫在一起。
想念,把失去的都變得巨大無比。(圖 /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小川洋子的《總之,去散步吧!》書封是一隻帥氣的拉拉,拉著一位穿著紅色洋裝的女子,狗正追逐蝴蝶。這是本生活日札,她分享:「最近感到高興的幾點事,第一件事就是牽著老狗在長長的坡道散步時,一位路過的爺爺對狗聲援著,『加油!加油!』」打從內心的溫柔鼓勵。陪伴老狗的你,是否有遇到如此友善的招呼?許多人是避之唯恐不及,一個原因可能是不忍目賭一隻狗的老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乾脆什麼動作都不做。每天早上和傍晚,偶遇鄰居長者,牽著老到身上長滿瘤塊的大拉拉,身形已痀僂。偶遇時,想撐起一抹微笑,又怕面惡的老人嫌我礙事,後來,沒再見到他們,猜想狗狗終於離開那個讓他不舒服又不快樂的軀體。

收錄六封信的《來自小狗天國的信》,其中一封是大白寫給最喜歡的小姊姊,大白說:「希望小姊姊偶爾也能想想我。小姊姊能在滿天星星的夜晚,抬頭找找最白最大的那顆星星嗎?只要這樣就夠了。」漢漢離開後,我遷離台北,回到抬頭可以看到滿天星空的花蓮,我也常半夜抬頭尋找那顆最大的星星。
總之,去散步吧

總之,去散步吧

來自小狗天國的信

來自小狗天國的信

為什麼狗的生命里程與人類如此不同?我們注定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快速老去。」《Jim想再跟你散散步》問,配圖是許多狗友們共同的經驗,我們看後照鏡,見狗正探出車窗,吹著風,開心極了。但史奇頓多了下半圖,一樣是後照鏡,但不見狗狗,風景也變了樣。

林小杯則是用雙隔頁的方式,技巧性地描述思念在另一個世界的狗狗比比。一樣有一張圖是看後座觀察鏡,見笑臉的比比。

(圖 /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狗狗為什麼比我們還早一步離開?是因為我們才會在失去後,知道自己曾深深被愛過。心痛,不是因為我們愛過,而是被愛過。不管那種愛,總是付出較多的這方,或以自我為中心的,認為我們才是最懂愛的那個人,但其實,真正的愛是默默地跟著你,默默看著你,默默等你回家的,連走的時候,也默默的,輕輕的告別。

史奇頓在畫上說:「吉姆去了夢境的世界,如此,他還能再多陪我一下。」有人說,當我們不再夢到狗狗,就是他已準備回天國,不再留在我們身邊。我在《第十個約定》曾寫一篇〈夢不到你〉,永遠記得夢裡的漢漢,在以前常散步的路上,欒樹下的寺院前,白光燦爛到讓人幾乎無法張開雙眼,漢漢追著我,試圖想絆住我。一場等待好久的夢,在我書快寫完之際,他出現在我的夢裡,我知道那也是來告別和感謝。

史奇頓:「彷彿時光暫停的記憶,在光與水之間。」畫中的他正和吉姆划著獨木舟,在峭壁下的河流中挺進。


(圖 /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小川洋子曾和河合隼雄對話,並且出版成書《活著,就是創造自己的故事》,提及夢境,小川洋子說,「忘記也是一種能力。」河合隼雄回應說:「忘記,就不會說給別人聽。」他說他的祖父是金光教的佈教師,靜靜聽完教友的話後,總會說:「我會傳達給金光師。」小川洋子聽完故事後說,以後她也要回答說:「我會傳達給地球。」

當同伴動物離開,我們的空虛就像漫畫家和作家筆下的作品,再真實不過。或許學小川洋子,「我會傳達給宇宙。」傳達對毛小孩的想念,想再跟他散散步。


.Jim想再跟你散散步 (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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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第十個約定》作者,第54屆廣播金鐘獎最佳社區類節目獎及節目主持人獎雙獎得主,原NEWS 98電台《阿貓阿狗逛大街》主持人,現為飛碟聯播網花蓮太魯閣之音主持人。主持《花現193》及《熱情東海岸》節目,週間每天兩小時陪伴聽眾。離開求學、工作超過二十年的台北,返回花蓮養狗陪貓、照顧父親,踏實生活,從「心」發現自己的故鄉。

OKAPI專訪:《第十個約定》林清盛:狗是突然老的,人不會想到13年過得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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