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理解歷史的脈動,我們又何以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在雙元革命(Dual revolution)的推動之下,世界進入到了農業時代難以想像的超速發展中,我們的科技、制度與社會都在急速的巨變,然而人的心性與趨利避害的本質,卻並沒有這麼「與時俱進」,這使得時代狂飆的當下,我們更應該去審視,自從法國巴士底獄被攻陷後的這兩百多年時間裡,人類到底是怎麼一步步把自己走到現在這個境地的。
觀看宜蓉老師的新書《世界是怎麼長成現在的樣子?》,就能清楚掌握這段淵遠流長的歷史脈絡。
革命,這兩個過往被賦予光輝印象的字,陰影處也同時存在著動盪、迷惘、血腥與暴力,在歷經一輪政治上的巨變後,法國表面上推翻了專制且黑暗的波旁王朝,卻也暗暗招來了獨裁幽魂與恐怖統治,忽然在霧月政變的一瞬間,新的皇帝再次駕臨他忠誠的巴黎,而整個歐陸也陷入戰爭的陰霾當中,最有趣的是歷史這台大車在英雄拿破崙的油門踩到底後,忽然一時打滑,失速的撞上一個叫維也納的美麗城市,車上一個頑固保守的梅特涅一把抓住了方向盤,硬是在這裡踩了一下煞車,保守主義居然在時隔二十五年後再次回到了這片被王公貴族翩翩起舞,雖然華美卻爬滿蝨子的大陸。
然而,貴族真的是進步象徵的對立面嗎?
這個問號我想在德國完成統一後,再次成為歷史丟給人類最深沉也最難回答的題目。
當時全歐的「賈母」維多利亞女王,正用自己強大的基因,實現了十九世紀版的血緣歐盟,俄羅斯、丹麥、德國、英國、希臘的王族,幾乎都要稱呼他一聲Grandma,假若日不落國的餘暉仍然閃耀,女王的威望仍足以震懾各國,是不是貿然挑釁的威廉二世會更加收斂一些,又或者俄羅斯的尼古拉也可以在革命爆發前尋求更好的政治庇護,使得紅色政權不會入主克里姆林宮,第一次世界大戰與俄國革命這兩場人類史上血腥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如果血仇不存在於歐洲各大國家,德國能夠在君主立憲的路上走得更加溫和,且因為俾斯麥時代留下的社會安全體系得到更好的落實,一個窮途末路的畫家仍然可以在社會中尋找求生之道,也沒有過砲火的洗禮激發他的狂躁,或許一個國家走向瘋狂的歷史事實也會完全改寫,人類不知道可以躲過多少次浩劫。
很遺憾的是上帝並沒有辦法阻止野心與慾望膨脹的人類,只能憐憫且無奈地看著他們在相殘的路上失速狂奔的決心。但歷史卻可以,讓我們重新在這些廢墟與創傷當中,看見自己想要如何塑造未來的模板。宜蓉老師的文字向來是溫和卻引人深思的,在不大聲吶喊當中卻可以看見一個倡議者以最堅定、卻緩慢的語調,帶著讀者做最深沉的反思,歷史或許可以成為野心家呼喊口號時的素材,卻也能成為一個教育者帶領大眾思辨的媒介。
吳宜蓉老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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