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香水背後的原料取之不易。(圖/pixta圖庫)
「香料來自大地,基過採收、轉變、運送,以及一連串謎樣的組合,最後才成為玻璃瓶中的靈藥。」──《香氣採集者》
明亮店面裡擺著精緻玻璃瓶,裡頭裝著神奇的液體,噴灑在身上便能左右人的心情、決定一個人的品味,甚至展示財力多寡。香水的誕生最早可追溯到4000年的波斯,最早用以祭祀神祇,後隨著貿易傳至歐洲,從上流貴族的專屬用品普及到百姓生活,發展到今日,沐浴、洗衣、薰香等用品無處不見香精的存在,然而使用頂級天然原料的高級香水,價格仍非一般百姓能夠輕易負擔,因為高級香氣的原料著實得來不易。
《香氣採集者》聚焦於香水原料取得的過程,由香水原料採購商多明尼克.侯柯(Dominique Roques)的視角出發,講述他30年來為全球最大香水與香精製造公司芬美意(Firmenich)取得原料萃取物的經歷,橫跨50多國,種類高達150多種。而這裡說的「取得」,不止是跟供應商打電話、發email,而是到世界各地的產區與生產者見面,實際看到種植的環境與成果,甚至有時還要自己招募人馬,從零開始種植物、改造廢棄蒸餾場後製成精油,以供應公司所需,完全是一份極限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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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極限的還不只如此,他所到之處有普羅旺斯薰衣草田這樣的觀光勝地,也有馬達加斯加的偏鄉,必須徒步才能抵達,途中會看到持步槍的護衛護送挑夫與貨物,只是他們挑的不是物資,而是一疊疊的鈔票!由於香草價格飆漲,產地只接受現金,「在這個農民平均收入每日最多只有兩三塊美金的國家,他們組成身價高達五十萬美金的行列......商隊看似平靜,不過我們很清楚,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兩名護衛就會立即開槍。」誰能料到只是買個植物原料還要配槍?
防衛覬覦財物的匪徒是一件事,與國家嚴格的政策反抗又是另一回事,多明尼克描述他在保加利亞出口玫瑰精油的經歷,二戰後保加利亞政府壟斷玫瑰產業,產量不斷下降,他找到當地團隊,用當地人名義租下停止運作的國產蒸餾廠進行生產,曾有被警員看守門口不讓他進入(因為他是外國人)與成員收到人身威脅等恐怖經歷,在玫瑰旺季結束後,出口當天只有一人知道運送時間表,天色破曉之際,卡車載好貨、配著兩位武裝保全直奔機場,頭幾年甚至還採取聲東擊西策略,讓一台空車先出發,真正載貨的貨車延後出發......看到這邊,不禁懷疑我看的還是香料原物故事嗎?不是拯救大使館人員的《亞果出任務》嗎?
一公斤的精油需要三公噸的玫瑰花製成,也就是一百萬朵的玫瑰花。(圖/pixta圖庫)
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經歷卻沒有離職,多明尼克對香氛產業是真愛,《香氣採集者》不僅著眼他的自身經歷,也擴及該香料本身與生產國家的歷史,更帶我們從產地的角度看到華貴的商品背後,有眾多勞動者的付出。也因為深知香水產業的脆弱與對大自然可能造成的掠奪,對於盜伐、濫採、黑市交易、國家貪腐等種種問題,多明尼克都展現其人文關懷,以及他代表全球化的大公司,面對環境永續、勞工權益、產業傳承等問題也多有討論。
香水帶來的神奇感受有賴調香師的調配設計,而採購商就是發掘、保持原料品質與產量的重要角色,香氣對多明尼克這樣一位採購商而言不只是一種嗅覺感受,而事關植物物種的存歿、多位種植者的人生,也是他30年的生命歷程。香水就是美好本身,不只是因為它讓使用者有好心情,也因為背後支撐它的是如此精彩的人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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