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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讀偵探|無劇透閱讀

試讀偵探|11月號─在這條被世界遺忘的戰爭前線,他是無人知曉的真實英雄─《緋紅天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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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6


幾天後的晚上,皮諾在短波收音機上聽見這兩個獨裁者發言,這兩人都發誓要跟同盟國戰到最後一滴德國人和義大利人的血。皮諾覺得這個世界發了瘋,也因為已經三個月沒見到安娜而愈加鬱悶。

一星期過去了,更多炸彈落下,皮諾的學校始終關閉。德軍開始從北方全面進攻義大利,穿過奧地利和瑞士,建立了「義大利 社會共和國」這個傀儡政府,其首府是薩羅這個小鎮,位於米蘭東北方的加爾達湖畔。

在一九四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清晨,皮諾和父親又在農地過了夜、從火車站慢慢走回聖巴比亞的時候,父親滿嘴只有這個話題。米歇爾只想著納粹佔領北義大利,因此沒注意到時尚區和蒙特拿破崙大街飄出的黑煙。皮諾注意到了,於是急忙跑去,沿著狹窄巷弄穿梭,拐過一道彎,清楚看到萊拉一家的住所。

屋頂被炸出大洞,朝天空吐出裊裊濃煙。萊拉手提包店的櫥窗化為焦黑破片和碎玻璃,店鋪本身看起來就像被挖得坑坑疤疤的煤礦坑,其餘部位被炸得面目全非。

「我的天啊!」米歇爾呼喊。

皮諾的父親丟下手裡的小提琴盒,屈膝跪地,啜泣連連。皮諾從沒見過父親哭泣,至少在印象中沒有;看到父親如此悲痛,皮諾感覺心如刀割也深受羞辱。

「別這樣,爸爸。」他試著拉父親起來。

「全沒了,」米歇爾哭道:「我們的人生完了。」

 「胡說,」阿爾伯特舅舅開口,拉住姊夫的另一條胳臂。「你銀行裡有錢,米歇爾。你如果需要借錢,我會借給你。公寓、家具、手提包,這些你都能重建。」

 皮諾的父親虛弱無力地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波爾吉雅。」

「米歇爾,你表現得好像是你害你家挨了炸彈。」阿爾伯特舅舅嗤之以鼻。「你就跟她實話實說,而且你會重新開始。」

「在這段期間,你們可以去我們家住。」葛芮塔舅媽說。

米歇爾正要點頭,但憤怒地轉頭看著皮諾。「你不行。」

「爸爸?」

「你得給我去阿爾卑斯屋,在那裡唸書。」

「不要,我想留在米蘭。」

 父親大動肝火。「你不許留下!這件事你只能照做。你是我的長子,我絕不能讓你有個萬一,皮諾,我……我會沒辦法接受,你母親也沒辦法。」

 父親的大發雷霆令皮諾震驚無語。米歇爾平時是生悶氣的那種人,很少像這樣發火罵人,更不可能在聖巴比亞的街道上這麼做,時尚區的流言蜚語會注意到這種舉動,而且永不遺忘。

 「好的,爸爸,」皮諾輕聲道:「我會離開米蘭。我會照你說的,去阿爾卑斯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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