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利
有人說，能把短篇小說寫好的小說家，才真的是「好的」小說家。這種說法自然見仁見智；尤其是這幾年大家夥兒似乎一窩蜂地愛讀長篇小說，愈厚重愈大部頭的好像就愈有受歡迎的潛力，是故出版社也就一窩蜂地開始出版起長篇小說來了，愈厚重愈大部頭的似乎就愈有先出版的必要。短篇小說就算真「好」，沒有讀者，也就沒有什麼被討論、發聲、廣為流傳的可能。
不過今天達利想要同你分享的，其實是本短篇小說輯。
這本集子叫做《煙與鏡》，作者是尼爾．蓋曼。
蓋曼的作品先前在國內已經有幾本中譯本，不過其中的《無有鄉》、《星塵》和《第十四道門》都是長篇，而《那天，我用爸爸換了兩條金魚》及《牆壁裡的狼》則是與繪者大衛．麥金合作的繪本。以上的作品，達利都曾經拜讀，也一向欣賞蓋曼無邊無際又帶著幽默調性的想像力，但，達利也得承認，要到讀完《煙與鏡》之後，自己才真正體會到：蓋曼的確是一個很棒的小說家。
煙霧可以模糊事物的邊緣、溶接真實與想像，而鏡子則是魔術師們時常用來進行戲法的隱形道具；蓋曼把自己的短篇輯以煙與鏡命名，已然昭告：這些故事離現實不遠，但卻與現實迥異，一如魔術師在現實的舞臺上展現出幻境一樣，蓋曼的故事，也將牽起我們的手，將我們扯出現實、帶進想像。
達利建議，讀完第一篇〈抽絲剝繭：十四行迴旋詩〉後，先繞過蓋曼的〈序〉，直接從他為聖誕節所寫的〈尼可拉斯……〉一文讀起。你應該知道，聖誕老人的名字正是「聖?尼可拉斯」，但這篇同聖誕老人有關的簡短故事，與我們平時熟知的形象完全不同，短短數行，便會讓我們從一個奇妙的視角重新觀察世界。
接下來的故事，無論是發生在現實加州好萊塢當中亂七八糟的奇遇、或是發生在虛構世界裡反倒顯得很現實的事件，是童話的另類角度改寫、或是帶著情慾場景的尋常但不知為何卻透著異色的場景，蓋曼總能在不東拉西扯、不誇張浮飾的篇幅當中，抓著一種美妙的敘事節奏，向你半詼諧半神祕地訴說故事。故事裡或許有自稱曾經擔任天使的人，或許有擔任調停任務的狼變者，或許有身處異地不知所措的作家，或許有永有尋找著夢中情人的男子；他們帶著人間的美麗與憂傷，在蓋曼的故事裡踽踽而行。
最後，別忘了回頭讀一下我們剛特意繞過的〈序〉。蓋曼說說笑笑地把每個故事的由來背景簡述了一番，而且還塞進了另外一個故事。
然後，你會發現，故事並不一定比現實更完美或更無瑕；真正可貴的故事，是以煙與鏡重建的現實，它們以一種我們以為不可能存在的姿態，映照出現實的某種可能，有些時候，它們比我們眼見的世界，更加貼近真實。
感謝蓋曼。因為有如此優秀的說書人，我們同這些故事，才有如此相遇的可能。
也因為蓋曼，讓我們知道：再沒有比故事中的世界更真實的地方了。
回文章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