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林阿讓)
我說我不太會打。他說沒關係我們一隊,我罩你。一掌拍在肩膀上我棄械投降。我們,他這麼說。……皮鞋休閒褲與針織罩衫,臀部在背後畫成個漂亮的弧形。他像是鷹,要捕獲我。——〈中魔者〉,《樂園輿圖》
談話時自信幽默的大男孩羅毓嘉,書寫時敏銳細膩且赤裸,他寫詩、散文、小說,曾獲多項文學獎肯定,被媒體譽為「最被期待的年度新人」,1985年生的他,亦是《中國時報》「三少四壯」最年輕的專欄作家,日前,他將專欄文章集結推出《樂園輿圖》,這是他繼詩集《嬰兒宇宙》後的第一部散文作品。
走入羅毓嘉的樂園,這些地標皆是他從青春期至今密集出沒的據點,也是在台北生活的時光切片。「我想描繪出七年級生與台北這座城市的關係,更帶出人與空間、人與文化的關係。」他從建中、台北車站、政大,乃至西門町紅樓、東區、健身房……勾勒出一條少年的成長軸線。
每處場域,他從過往的記憶寫到現在的景況,「我的朋友年齡層很廣,我想呈現出各時期大家歷經過的樣貌,」他說,為了觀者有共鳴,敘述時要符合一種「氣」,彷彿攝影的snap shot,將畫面瞬間凝結,再去進行描述。有朋友讀過之後告訴他:對對對!當時就是這樣。「能得到這樣的肯定,就算成功了……」
看姓李的又再胖了,說就算端午節被打回原形,怎麼沒看過這麼胖的白蛇。我是森蚺,行吧。——〈秘密集會I:老八板〉,《樂園輿圖》
(攝影/林阿讓)
「上一輩作家面對社會的敵意或不諒解,常將自己的身分藏在比較疏離的位置,我們這一輩的自由度相對大了些,能更坦然面對自己,」他說,這並不代表社會偏見和歧視從此消弭,但困境拉近個人與社會的距離,他時常為了捍衛信念在網路上為文筆戰,例如同志議題、先前樂生療養院被迫搬遷議題……等等,「就是不平而鳴,遇到不對的事一定要去抗爭、戰鬥,這是文人的『道統』啊!」語畢,他立刻笑自己好老派。
談及寫詩和寫散文,羅毓嘉說創作的情緒很不一樣,寫詩是在「感覺」與「知道」之間捕捉情境,「很像矽晶圓的磊晶製成,自動篩濾多餘部分,僅留下純度最高的部分,那是自己長出來的,」他精確具體地形容著,「寫散文比較像拼組積木,就手上有的材料,將場景、對話進行組裝排列。」
進入職場後,寫作時間變得零碎,羅毓嘉仍維持一個月寫兩首詩的節奏和紀律,他表示,每天的日記亦是一種寫作習慣,雖然都是流水帳和零散的片段,卻能為每天留下一點線索,「日後書寫時將這些線頭一拉,就能把彼時的感覺,瞬間召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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