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書《內褲外穿》以幽默圖文介紹古今中外15位女性的故事。（圖／《內褲外穿1》）
幾年前作家楊隸亞出版一本散文集《女子漢》，她受訪時提到，女子漢和女漢子是不同的，女漢子被定義為如男人般力氣大或不修邊幅、陽剛氣重，是像男人的女人；女子漢卻不受外型限制，美麗嬌柔的女人也可以是女子漢，關鍵在於她們的思考與行動勇於碰撞性別角色框架。就像是圖文書《內褲外穿》裡的15位女性。
內褲外穿1：那些活出自己的女人
內褲外穿1 (電子書)
圖文書《內褲外穿》介紹的15名女性，橫跨的年代極廣，從西元前4世紀女扮男裝的希臘第一位產科女醫阿妮歐迪絲（Agnodice），到1945年起創造出「嚕嚕米家族」的芬蘭藝術家朵貝．楊笙（Tove Jansson）。她們生活的地點分散世界各地，賴比瑞亞、中國、美洲大陸、澳洲…..這或許是作者的貼心，她讓讀者理解，女性從古至今因性別受到的壓迫如此相似；同時感到被激勵，即便是內戰中的非洲國家，幾百年前的中國宮廷，都有女性不畏父權社會強加的禮教限制，努力走出自己的路。
希臘第一位產科女醫阿妮歐迪絲（Agnodice）（圖/
童話大師朵貝．楊笙（1914-2001）（圖/
朵貝．楊笙不願放棄夢想，創造出世界知名的角色MOOMIN。（圖／《內褲外穿1》內頁）
這本書之所以好看，在於它不是一本「標準的」偉大女性傳記，這些女人並是不站在男人跟孩子身旁的賢妻良母角色，她們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跟自己有同樣立場的女性，為了讓未來其他女性命運有改變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她們才不等待英雄來拯救，因為自己來更快！
這些女人包括了：天生長了大鬍子的克蕾蒙汀（Clémentine Delait），她在博覽會上看到其他鬍子女性，發現自己「鬍子女」的模樣其實很自在（那是19世紀耶！）；還有1907年因為穿了更舒適、更方便運動的泳裝而被逮捕的運動員安涅特（Annette Kellerman），她後來成為明星、企業家，以「解放女性身體」為畢生志業。
天生鬍子濃密的克蕾蒙汀（Clémentine Delait）
（圖／wiki）
運動員安涅特（Annette Kellerman）
（圖／wiki）
克蕾蒙汀決定不再刮鬍子，展現她的真實自我。（圖／《內褲外穿1》內頁）
也有人做了眾人眼中的「大事」，例如2011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曼．葛波維（Leymah Gbowee），她在17歲經歷賴比瑞亞內戰、被伴侶家暴，但她不願接受那樣的人生，戰爭、育兒、家庭、受虐都不該阻止女性過更好的生活，她後來成立了「和平建構婦女連線」（一個由女性主導、促進和平的組織），號召全國女性團結起來阻止這場由男人發起的戰爭。克里斯汀．約根森（Christine Jorgensen）對抗的則是關於性別的戰爭，她為了其他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錯誤身體」裡的人，選擇正面迎戰社會莫名的恐懼與恨意，想當女人就當女人，想當男人就當男人，沒有人可以對別人評頭論足。也有人默默做著無人知曉的小事，例如喬吉娜．瑞德（Giorgina Reid）為了守護海崖上的燈塔，從1970年開始，15年來天天志願進行海岸防護工程。
曼．葛波維（Leymah Gbowee）
美國第一位跨性美模克里斯汀．約根森（Christine Jorgensen）
（圖／wellcomecollection.org）
非洲戰鬥女王恩津加（Nzinga），戰勝了政治的爾虞我詐，統治王國40年；中國則有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武則天當代表。現在，有愈來愈多歷史中的女性逐漸被平反，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黃銘崇才在今年五月發表，商朝妲己不是禍國妖婦，更不是蠱惑紂王的狐狸精，她是穿著戎裝協助丈夫打仗的女將軍。
醜化比男性能幹的女人，大概是過去史學家任務之一，以現代觀點來看，帶兵打仗的妲己絕非紅顏禍水，武則天的權謀是政治奇才，她的強悍、野心勃勃、不妥協，在當代就是備受肯定的領導者特質。千百年來，史學家和文人忙著將她們汙名化，只為了警告女性不該妄想掌握權力，表現得比男人卓越，休想有好下場或博得後人稱頌。
非洲戰鬥女王恩津加（Nzinga）（圖／wiki）
以現代觀點來看，武則天的權謀是政治奇才。（圖／《內褲外穿1》內頁）
長久以來，許多領域都限制了女性的發展，醫學、科學、政治、體育、甚至是藝術，坦白說，根本是除了家務育兒以外的整個世界吧！要拋開這個理所當然的「女性義務」是很困難的，除非女人體悟到自己的價值無異於男性，她的生命不是為了服務另一個性別而存在。所以，她該讓自己最自然的面容原原本本的展現出來，該讓自己穿上最自在的服飾，該讓自己遠離暴力，更該相信朵貝說的：「女人沒有太多時間去崇拜、鼓勵男人。」
要走到這一步並不容易，但我們都能成為看見這些女性才能的人，成為願意引領協助她們的人。就像朵貝，有一位看見女兒才能的母親；阿帕契族女戰士洛瓚（Lozen），有一位願意帶她四處征討的哥哥；從美國逃離貧窮與母親到法國的非裔藝人喬瑟芬（Josephine Baker），在戰爭時期成為法國抵抗軍間諜，也積極反對種族隔離，這位投身社會、奉行利他主義的女性，在財務出現問題時也有重要的朋友幫了她一把。
非裔藝人喬瑟芬（Josephine Baker）（圖／wiki）
作者潘尼洛普・芭潔（Pénélope Bagieu）幽默的敘事技巧，讓這些故事讀來毫無負擔，我尤其喜歡每篇故事的最後一個跨頁，描繪這15名優秀勇敢的女性最璀璨光輝的生命片刻，可能是小島上不受打擾的快樂生活，可能是黑夜中留在雪地上沒有任何遲疑、筆直向前的孤單。
從古至今，女人因為性別而躲不掉的艱辛、社會框架、道德束縛從來沒有少過，但我們可以更勇敢的想像人生，既然「性別無法改變」這句話已經不存在了，那麼，因為性別而加諸在任何人身上的壓迫，更不該繼續傳承或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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