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室報告│小說、散文、詩用創作點亮自己的夜空,每次下筆凝神,都是星球全新的誕生。「創作新鮮人」特別企劃,邀請具受高中生歡迎且評審過高中校園文學獎作家擔任各文類導師相談創作之路,並點名十二位備受期待的創作新星。
接下來,我們邀請創作新星,請他們談談在從無而有的創作過程,一切的啟蒙是怎麼突破的?寫作又是如何燒腦又是如何令人興奮的事?曾有「毀其少作」的心情嗎?新手上路,又有什麼作品背後說不完的心聲呢?接下來請看我們的訪問────
Q.是怎麼選擇你想要創作的文類的?
陳育律:開場先讓我矯情地說一句:詩、散文、小說之於我,有點像本我、自我、超我之間的關係。寫詩的時候最自在,寫散文的時候最入世,寫小說的時候最多探險。不過三者之間的界線並非絕對,我常常把小說寫得像散文,把散文寫得像詩。大概只差把詩寫得像小說就能達到圓滿之境了吧,感覺很值得努力一下。
實話實說吧,我感覺並不是我在選擇文類,而是在寫下第一個字前,作品就已經用盡各種方式讓駑鈍的我知道他想成為什麼樣子了。如果能換位思考的話,對作品本人來說,他們真正在意的應該不是自己被區分到那一個文類,而是自己被我呈現出來的狀態是否令人滿意吧。
Q.如果可以,想對第一次發表作品的自己說什麼?
陳育律:前陣子,網路上有一波關於散文寫作的小討論。藉此機會回頭翻看過去幾年散文獲獎的得獎作品,留意到評審老師總是形容我的作品「特別」。記得剛開始投獎時並不明白「特別」是什麼意思,習慣自己腦補,以為是功底不夠紮實,評審老師才選用「特別」一詞包裝。重新瀏覽一回,好好地將自己跟其他作品擺在一起看,才終於相信這個「特別」算得上是極其客觀的描述。
換成我喜歡聽的說法,就是「怪」。(笑)
其實我不太確定「第一次發表作品」應該怎麼定義。或許是幼稚園時,把當時認得的字全寫在圖畫紙上,跟母親說我寫了一首詩那次。或許是跟上部落格風潮,在個人頁面上發出第一篇文那次。或許是六年前聯副初登場那次,又或許是五年前拿到第一座文學獎那次。
無論面對哪一個自己,我都想跟他說:「欸!跟你說一件事,我現在還是怪。」(笑死)
Q.曾有「毀其少作」的心情嗎?
陳育律:有,但次數不多。或許也是因為個人歷程不遠,還沒真正走到那個階段吧。
身為讀書階段就有電腦作伴的世代,作品及半成品筆記幾乎都存於電腦中,久久一次心血來潮,躲在黑鏡後面偷窺以前的自己,差不多等同於雙年展的概念。翻看過往字句,難免有些不忍卒睹的場面。比如斷句隨性得近乎隨便,比如詞彙選用毫無章法,比如段落與段落連不到一起,中間隔著無邊無際的傷心太平洋。最慘的莫過於曾在一段時期內深深著迷某種特殊風格,甚至以獨孤九劍自居,回顧起來,只覺得自己那幾個月大概吃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種想死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據目前為止的人生考古數據,藏身地洞才挖了兩三鏟,通常就會轉以喟嘆收場。感嘆當時的自己下筆多麽生猛有力,像是筵席大桌坐得膩了,毫不猶豫拿起一杯芭樂汁潑在讀者臉上,不需要什麼脈絡,事後還自己舔舔手指,說這滋味香甜可口別浪費。活到如今這個坎站,這類事大抵不易再現,而當時的思緒有被寫下來,實在是太好了。
陳育律肯定社群媒體對寫作的影響:「對我來說,社群媒體比較像是督促我完成寫作功課的好工具。 」
Q.社群媒體的發達,會影響你的發表/創作節奏嗎?
陳育律:對我來說,社群媒體比較像是督促我完成寫作功課的好工具。
我是個有點強迫症的人吧。可能不只是有點。我習慣給自己開一些小功課,因為生活中如果沒有功課可以做的話,我就會渾身不舒服。當然,這僅限於自己開給自己的功課。比如每天寫一首四行詩,搭配一張重曝疊圖,日期每逢五的倍數可以休息,因為五的倍數日另有功課,根據當年度訂下的詩主題及規範寫一首多於四行的詩。比如若是沒有進行中的寫作計畫,每周要寫一篇千字上下的散文。
社群媒體幫我留下時間紀錄,不僅方便回頭翻看,也可以往未來排程。沒有什麼事情比知道「未來兩個月的功課都已經做完了」更能讓人感到心安的了。
Q.目前的寫作計畫
陳育律:未來一年關注的重心可能會很「城市」。
有幸拿到國藝會補助,目前正進行極短篇小說集《仁愛幹線:臺北奇譚集》的創作,希望沿著「仁愛幹線」這條公車路線,書寫一系列不仁或失愛的光怪陸離故事,重新詮釋城市居民心中那些不能被攤在陽光下的幽微心事。此外,我也規劃明年以《請支援收銀》為主軸,從超市販售的商品出發,書寫一系列與生活對話的詩。不過暫時還沒想好這一輪的遊戲規則就是了!
純文學創作之外,也想探索文學跨界的不同可能,因此與團隊共同創作《文字遊戲》並負責文字編劇。踏足遊戲這種重視互動性的文本雖是一大挑戰,卻不斷刷新看待世界的方法、拓寬書寫的邊界。
創作之餘也積極整理各文類作品,期待能在紙面上跟讀者們正式見面。
陳育律的致青春,對於少作也給予肯定:當時的思緒有被寫下來,實在是太好了。(本篇照片皆為作者提供)
致創作新鮮人寫作備忘錄X散文新星
三文類X六導師X致創作新鮮人寫作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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