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羅曼史作家琪琪示範：當劈腿前男友打來，怎麼罵他才大快人心

鴿子跟馬也能用來罵人。（Photo by Rahul Bhogal on Unsplash）

鄭一送走了最後一波賓客，眼看著大醉的保仔被扶著回他自己的艙房，他吸了一口氣，推開自己新房的房門，門上貼著紅紙剪出來的雙喜花樣，開門後，他見一對大紅花燭靜靜點著，香姑已經卸了釵鐶，月白小襖的領口微開，露出一截白膩頸項，拿著一把玳瑁嵌寶的梳子正在篦頭，空氣裡微微的桂花氣味，是梳頭的桂花油，混著脂粉香，在朦朧的燭光下，香姑抬起眼來對他一笑，眼波流轉帶點醉意，手卻不停，「今天也喝多了，你早些睡吧」。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娘子了。」鄭一輕輕地把手放在香姑的肩頭上。香姑又是一笑，「是呀，我沒想過有做人正頭娘子的一天，披上鳳冠霞帔大紅嫁衣，為人正室，我見阿釵姊姊阿芙妹妹都哭紅了雙眼，是為我歡喜呢。」鄭一突然緊握香姑的肩頭，把她扳正面對自己，「妳可不可以有不要這麼對答完美，應對周全的時候？」「說什麼呢？能作正頭娘子，我很歡喜。」「是我的娘子，在夫君面前，也得這樣應答周全妥貼嗎？」香姑面露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掩過了，換上恬淡自適的表情，「我，我深知自己的位置，我深知嫁與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我深知這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果，對阿釵阿芙，對你。」「那你呢？香姑？你知道我是這樣的男子，你也願嫁，你不擔心自己將來或許無兒無女，或許永遠未能嚐到真正的男女情愛？」

香姑停下了梳頭的動作，仔細端詳手上的梳子，「這是你為我置辦的嫁妝，這柄玳瑁嵌寶梳子，這玳瑁原是海龜的龜甲，你說他寧願在大海裡悠遊呢，還是被人殺了，取殼打磨至薄透，再鑲上珍貴的寶石，成為閨房裡的珍玩？」「我不明白。」「你從來就不明白，女子在這世間的選擇永遠有限，對像我這樣的女子而言，更是稀少，能成為一個鑲嵌珍寶的有用器具，我已是很滿足的了。」「但總有在大海裡悠遊的選擇。」香姑笑，「那是說我連個海龜都不如了，我沒有選擇，只有盡自己所能，看能不能活得好一些。」「你自己活得好些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費心替阿釵阿芙安排出路，為什麼替我著想。為什麼替保仔處處周全？香姑，這不只是有沒有選擇。」

香姑終於抬起頭直視鄭一的雙眼，「你知道嗎？我本姓石，我的父母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石陽，說生我那日，陽光燦爛，漁獲豐收，所以給我起了個陽字。」「這話為什麼不早些說？」「我們風塵女子沒有姓，因為怕跟客人同宗，名字也由不得自己，那年颱風肆虐，我家的漁船被吹到不知何處，我父親再也沒有回來，母親實在過不下去了，只好把我賣到倚翠舫，劉媽媽說我溫言軟語，軟玉溫香，但取個玉字的姑娘太多了，所以便叫我香姑，我不喜歡這個名字，那代表我只是一件玩物。」鄭一低頭默然，「我不知道這個。」「你說我為什麼替人安排出路，周全體貼，那是我見慣劉媽媽苛薄的作派，一個幼女剛上倚翠舫的境遇，你無法想像，我恨極了劉媽媽，但又警醒自己不要有天被逼得像她一樣，在有選擇的時候，可以選擇對人和善一點，溫暖一點，不辜負父母給我起的這個陽字。」鄭一第一次用一種嶄新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貌似嬌弱的女子，「我答應以後不再叫你香姑。」「是啊，嫁你還有一個好處，以後我便是鄭一嫂，一個嫂子有地位，能立足，不再是一件玩意兒了。」

鄭一輕嘆，「只是我不能給妳，也許其他男人可以給妳的洞房花燭之夜。」鄭一嫂笑道：「人哪能事事佔全呢？既是我們都能知道彼此的不得已，那便已是最好了。」鄭一輕輕地擁她入懷。

電話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差點沒有心跳暫停，是劉偉晉！我強作鎮定，到數到三然後接起，「呦，我還以為你死了。」「我很了解你你知道吧，我知道你裝沒事的聲音是什麼。」「我不當你死了，我要怎麼面對你突然人間蒸發這件事？」「你明明知道，那天在鞋店你不是有看到我嗎？」「不不不，我沒看到你，我只看到一個被人精心打扮的小白臉，像條狗似的跟在一個闊太後面，估計你連你穿的鞋子叫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你嗎？因為你罵人真的很難聽。」「不要試著把這件事怪到我頭上！你知道嗎，我要謝謝你自己跟我斷音訊這麼多天，這幾天裡我想清楚了，對你我是哀求也沒用，溫柔也沒用，我沒有做錯，錯的是你，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從我們一起建築的生活裡消失，都是你的錯。」「你自己也沒多完美。」「重點從來都不是誰完美，我完不完美好不好那都是我的事，你負心背叛那是你自己的責任，我想你打給我不是為了關心我過得好不好，順帶一提，我過得還可以，不如你少說點廢話，告訴我你今天怎麼有這興致打電話給我。」

經濟不成長時代的新生活提案

「你，沒有跟王小姐亂說什麼吧？」「我根本不認識王小姐，我能跟他說什麼？」「我看到你似乎跟他兒子出去吃飯過。」「那又怎樣？我告訴你，王小姐不是我，王小姐一手創立事業，養大兒子，她不像我一樣容易欺負，更不像我好騙，你覺得跟王小姐在一起成果豐碩，那是因為她很有錢，你呀，套一個經濟學的涓滴理論，你就只是個跟在馬後面吃馬糞裡消化不良麥粒的鴿子。」「你真的講話很……」「嘿，很怎樣？我跟你已經分手，我不需再顧慮你的感受，就像你早已經對我的感受置之不理很久了，你就是一個按摩棒，你就是一個小白臉，你就是等著被淘汰的一個玩具！」他正要回嘴，我便掛上了電話，心撲通撲通跳，臉上熱辣辣的，我真沒想到自己能流利狠毒的把這些話一次講出來，好吧，我可以想到，因為我已經在心裡演練過很多次萬一劉偉晉那個王八蛋打電話給我，我要拿什麼話來罵他。

電話又響，我以為是劉偉晉要打電話來回嘴，正待不理，來電顯示，是王總裁。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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