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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電影玩但但】但唐謨：人人怪物、怪物人人

作者:但唐謨 / 2012-09-27 瀏覽次數(8263)

ELLE 英國版 8月號 / 2008

美麗的金獎女星莎莉賽隆曾經演過一部讓她得大獎的電影《女魔頭》。她在這部片殺人不眨眼，人神共憤。而且她還意扮醜，把自己弄成一個又肥又噁的大……怪物（美女扮成醜八怪最討人喜歡，尤其是奧斯卡評審）。「怪物」，也部片原始片名：Monster。這是個我們很習慣看到的字，可是聽到怪物這個字的時候，我們多半會會皺一下眉頭，想到一些可怕的東西，可是，怪物真的那麼恐怖嗎？它真的是會害到你？還是説，它只是跟你不一樣？

要演「魔頭」，美女也得扮醜

怪物雖然怪，但是絕對不會是「女魔頭」。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也經常説（或者罵）別人是怪物，例如：書呆子，不結婚的女人（我實在不忍心用「老處女」這個字），戴眼鏡的宅男，趴體上穿錯衣服的人，不擅交際的人，頭髮永遠不剪的人，或者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的人，異族人……如果要細數，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個怪物的世界。怪物五花八門，而且討人厭，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孤獨的。

鐘樓怪人

文學中最孤獨的怪物，首推鐘樓怪人；而電影世界中最最孤獨的怪物，就是科學怪人了。很奇怪，這兩個「怪」物的原始名字都沒有「怪」的意思，但是取的中文名字都不約而同地加上了「怪」。在瑪麗雪萊的原作當中，科學怪人沒有名字。他的創造者，佛肯斯坦醫生叫他：creature（翻譯成中文還是怪物，真無奈）。科學怪人是人類跟上帝開玩笑創造出來的「東西」，在過去甚至現在倫理當中，人類妄想創造生命是天理不容的。科學怪人的腦子異於常人，或者説他太單純了。當他溫柔的時候，就像個和藹可親的大伯，他看到一個小女孩把花朵丟到水裡面飄浮，他以為小女孩喜歡浮在水上，於是科學怪人犯下了致命的罪惡，他竟然把小女孩抱起來，丟進了水裡（她不會游泳啊）。小女孩生命剛開始，就提早變成了奧菲麗亞。

天真無邪加上天真無邪，成為科學怪人的悲劇

科學怪人

身為一個跟別人，跟所謂的自然法則不一樣的怪物，天生就是可悲的。他人高馬大，面貌醜怪，力大無窮，畢竟他還是個剛剛誕生了小「嬰兒」，單純又不懂事，他也需要愛，需要被關懷。可是他跟別人一樣的地方都沒有被看見，大家只看到他的怪。怪物總是帶著悲劇性的宿命，科學怪人最後的命運就是被「人類」追殺，這個故事，這個結局，彷彿天天都在發生。

外表的怪，或者説不一樣的外表，永遠是怪物永恆的，最佳的定義，這個道理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多説了。有一部1932年的靠片：《怪胎》（Freak），主角全部是怪物，而且都是天生的（沒特效，沒化妝）。導演Tod Browning用了一批身體「異常」的演員，包括長鬍子的女人，身體一半男一半女的陰陽人，沒手沒腳只剩驅體的人，連體人，瘦子，侏儒，尖頭人……他們一起在馬戲團工作，用他們的「怪」來維生。他們休假的時候趣郊外野餐，「正常人」看到了大罵，說這些人應該被神譴責。

看看1932年的怪胎總動員

身體的怪，是更大的悲哀，現實生活中有太多案例；而在電影中，即使要描寫一個有道德遐疵，有殺傷力，毀滅性的壞東西，總是也喜歡把他的外表弄得越怪越好，否則，我們哪有可能接受啊！

不過，怪人也是可以團結的，在《怪胎》那部電影中，怪人們團結起來，把大壞蛋變成太監，大家鼓掌稱慶。還記得《阿珠與阿花》那對寶貝姐妹花嗎？她們從高中起就是學校裡面，穿著最古怪，最惹人訕笑的超級怪胎。長大以後也不結婚，不去公關公司上班，也很懶得上健身房。可是她們非主流得很快樂，只要沒有同學會。後來她們鼓起勇氣，穿上套裝，假裝自己是成功女性，跑去參加同學會，後果當然悽慘無比……可是阿珠與阿花最後還是頓悟到，當自己還是最快樂的，而她們的自己，就是「怪」，於是她們脫下噁心的套裝，換上了她們自己搭配出來的，超怪超炫，只有她們敢穿的漂亮衣服跳怪舞。

阿珠與阿花，怪人跳怪舞

不過，畢竟不是每個怪胎都當得成阿珠與阿花，我們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寧可當一個「普通」人，站在一邊觀賞別人的怪，偶而昧著良心，取笑別人的怪，反正只要怪的人不是我就好。

然而，真的是這樣子嗎？別忘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個怪物的世界。你總有被畫為怪物的某些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