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盈竹│ 本書編輯
回想一下,什麼時候會聽到恐怖故事呢?旅行的夜晚、無聊的時刻、填補談話的空白……恐怖故事似乎能活絡停滯的氣氛,讓人的心情如雲霄飛車般轉瞬翻轉,上下起伏。
日本作家乙一久違的新作《白井小姐》,便是從兩個大學好友在咖啡店分享在旅館聽到的恐怖故事拉開序幕。原本應該是交換土產,為有趣的見聞感到不可思議的愉快時間,對方竟突然神色大變,驚懼地問「你沒看見嗎」,隨即站起、不斷後退,尖叫著倒下,上前一看,只見她美麗的臉上雙眼不翼而飛,剩下兩個血紅窟窿。
主角之一的瑞紀,就這麼在平凡的日常中目睹好友失去生命。不擅長與人相處,說話甚至不敢直視別人雙眼的她,與另一位主角——弟弟同樣猝死的青年春男,因緣際會下相偕追查一切的源頭,發現離奇死亡的人都曾耳聞同一則怪談,只要知曉怪談中登場的女人名字,便會遭受詛咒,於是兩人再也無法脫身……看到這裡,翻著小說的讀者不免心頭一驚,那下一個會是我嗎?
傳染式詛咒,可說是日本恐怖作品的經典元素,莫非這是一本正統的恐怖小說?乙一在十七歲時,以《夏天.煙火.我的屍體》出道,這個藉由成為屍體的小女孩視角描述自身遇害的經過,富有奇想、驚悚卻令人心痛的故事驚豔文壇,人們暫且將他歸類為恐怖推理作家。接下來他陸續發表的《天帝妖狐》、《平面犬。》、《暗黑童話》,以及短篇集《ZOO》,雖然往往殘酷又讓人心碎,始終有著對孤獨深刻的理解,彷彿為與世界格格不入的迷茫靈魂發出吶喊。然而,時隔四年發表的長篇,出乎意料像是承繼《七夜怪談》的致敬之作。
不過,先別急著失望。乙一在訪談裡提及──「《七夜怪談》是創作恐怖作品無法避開的偉大里程碑」,而且這是唯一一本同學推薦給他的書,成為學生時期沒有朋友的他值得懷念的回憶。在《白井小姐》中,受詛咒的人會遭怪物追殺,兩位主角推測只要盯著怪物的雙眼,怪物就不會靠近,若移開視線就會爆眼身亡。既然得知保命的方法,為何還是無法逃過死劫?原來在生死關頭,每個人心底的虧欠、懊悔、牽掛、眷戀,都可能是決定是否願意去到彼岸的奪魂索。
此外,在幾乎人人都離不開網路的現代,詛咒如病毒迅速擴散,難以掌握途徑。相對來說,有沒有機會以不同於往昔的方式解消詛咒?乙一汲取古典怪談要素編織謎團,結合都市傳說的特性,讓《白井小姐》宛如呈現出集體潛意識中的恐懼,卻保留了足夠想像與推理的空間,無論是想打發時間或想轉換心情,也許都能在當中尋得渴求卻不自知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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