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洪啟軒 │ 木馬文化行銷企劃
青春期的時候總是渴望離經叛道、特異獨行,然而面對他人的眼光,卻還是不免在意的要命。如果這時候的自己對人、事、物有什麼怨念,或許也只是偶爾低咕幾句,在社群上抱怨一番,過了也就算了。
讀小說家 張亦絢《我討厭過的大人們》,總想起有次為臺北文學獎擔任紀錄,作家黃麗群對某篇散文的發言:「這些小孩並不是真的壞,可是孩子的惡意,有時是沒來由的。」多麼精準,那是連當事人自己都摸不清楚頭緒的事。可張亦絢偏偏不是,她的文字透露出對這些「歪斜」孩子的珍視,彷彿是透過自己的示範告訴他們:「輕蔑也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懂得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
討厭一個人可能沒什麼,但說出來、理清楚,不得不說,討厭的確是需要勇氣的:因為你何止是要說服他人,更要說服自己。
作者在新書中記述討厭「過」的「大人們」,橫跨古今中外你我熟知的作家,從鄭清文、葉石濤、西蒙.波娃、佛洛伊德、希薇亞‧普拉斯、伍迪艾倫,到《咆哮山莊》裡的希斯克里夫與生活中的書法老師……討厭的理由千奇百怪,然而對青春的生命來說,生活中的厭惡與喜愛,確實全是最重要的小事。
例如像本書中提到討厭過「葉石濤」──張亦絢可是寫出一本以臺灣為主體的小說的人啊,怎麼會討厭臺灣文學的擁護者呢?然而你看她慢慢爬梳自己厭惡的源頭,竟是國文課本上必定出現的「鄉土文學論戰」,葉石濤寫下「沒有土地,哪有文學」的名句,使年幼懵懂的自己誤解成了「田」,而非「本土」;尤其過去「鄉土」課程一向被視為次之,對於母語、認同的誤會,干擾了孩子對喜好偏惡的判斷。
重點是什麼呢?除了體認到討厭的源頭之外,還得面對,一如愛深責切的道理──「翻轉討厭的概念,其實背後是深情」。張亦絢在〈我討厭過葉石濤〉的結尾是這樣寫的:「我想來說一聲:我真的討厭過您,但我現在更謝謝您。」能夠勇敢化解自己的偏執,表示歪斜的孩子終於長大成人了,這是青春無盡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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