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萬歲！長襪皮皮、小荳荳為你示範怎麼當小孩：看兒童文學中的「孩童形象」

透過以下9本書，理解兒童的內心世界。（Photo by Annie Spratt on Unsplash）

我可以當母親，同時當國家總理：紐西蘭總理傑辛達.阿爾登的故事。如何成為備受愛戴的領導者，同時保有快刀斬亂麻的柔性果敢。

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帶來的傳染疫情，成人緊張應對，兒童也不好受，他們可能被迫停課、隔離、沒辦法和朋友一起玩。日前，挪威首相索爾貝格（Erna Solberg）和紐西蘭總理阿爾登（Jacinda Ardern）不約而同為兒童召開記者會，Erna Solberg先請幕僚收集提問，有孩子問：「慶生會還可以照常舉行嗎？」Erna Solberg溫柔回答：「雖然暫時沒辦法開，但可以打電話向壽星說生日快樂！」一個國家的領導者能顧慮到兒童的心情，用兒童能理解的語言說明這場讓衝擊全球人類生活的疫情，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我不禁期待，台灣總統也能在兒童節前向孩子喊話、安慰他們，不然４月４日這天對孩子來說只是「清明掃墓的前一天」，說不定還塞在車陣中，一點屬於兒童的意義都沒有。比起來，六、七年級生如我，讀小學時都曾收到政府送的兒童節禮物吧，可能是麵包點心，也拿過印有「兒童節快樂」的筆袋、鉛筆組或各種沒那麼想要的文具禮物，宣告這是一年365天唯一屬於兒童的日子。

小學時的我，並不知道兒童節其實是為了保障兒童生存權、保健權、受教育權、撫養權等權利，也不知道這一天是要提醒成人多加把勁改善兒童生活、反對虐待兒童或毒害兒童而設立的節日，而且各國兒童節也不見得是同一天！但哪一天都沒關係，曾經身為兒童的我（以及你），至少在這天，好好促進成人與兒童之間的相互交流和了解吧，畢竟你小時候可能也曾因為不被理解而失望、傷心過啊！

首先，你一定要認識一位全世界最強壯的女孩——長襪皮皮，她有一匹馬和一隻名叫「尼爾森先生」的小猴子，住在亂糟糟別墅，沒有大人管教，自然也不用在玩得正高興時被迫上床睡覺，明明想吃糖果結果爸媽拿出來的是魚肝油（噁）。不過皮皮可不是壞孩子，她慷慨善良、隨心所欲、懂得盡情玩耍！

瑞典兒童文學大師林格倫創造的長襪皮皮，是讓人大喊「童年萬歲」的存在，有點誇張、太過童話的情節，其實是要提醒家長：看到孩子展現出勇氣與獨立時，更要好好面對「你不該／不能控制你的孩子」這個事實。

《長襪皮皮》系列(安徒生大獎作家林格倫經典作‧全新譯本‧原版插圖經典皮皮色收藏版‧完整收錄《長襪皮皮》《長襪皮皮出海去》《長襪皮皮到南島》)

長襪皮皮(安徒生大獎作家林格倫經典作‧全新譯本‧原版插圖經典皮皮色收藏版)

長襪皮皮常讓我想到《窗邊的小荳荳》。那個注意力始終在窗外、還會不斷把桌蓋反覆打開關起來的小荳荳，是不是像極了我們帶在身邊的兒女？生活在二戰期間的小荳荳，讓我們認識了一所真實存在於東京的學校，讓我們無比嚮往教室是電車的學校會是什麼模樣？能聽孩子說話四個小時的小林校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唉，一般的校長都是忙著講四小時的話吧？

窗邊的小荳荳(三十週年紀念版)

小荳荳像極了我們帶在身邊的兒女（圖／《窗邊的小荳荳》內頁）

穿裙子的男孩

麥提國王執政記

和皮皮與小荳荳完全相反的是麥提國王，在《麥提國王執政記》裡，只有10歲的他努力扮演好一個國家統治者的角色，他不想在大臣的保護下當傀儡，不但主動跟食人族建立外交，還推動兒童議會，讓兒童也能參加國家決策。波蘭兒童人權之父柯札克筆下的「麥提國王」，和他自己最大的相似之處，就是無論處境多艱難，都不曾背叛自己該堅守的理念。如果沒有像孩子與生俱來的天真和正義感，能做到的成人可能不多吧？

不過這幾年在台灣很紅的是《穿裙子的男孩》裡的丹尼斯，有家長因他崩潰，也有家長十分讚許他的勇氣。其實他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某天發現個世界無聊透了，而停止過著無聊日子的方法就是成為任何他想成為的人，下場是……他被學校開除、被爸爸禁足，然後發現愛穿裙子的男性不只他一個人！而且他還學到一件最重要的事，那些愛評斷他人的大人（父母、老師、政客……）往往是表裡不一的代言人，千萬不要讓這些大人定義自己是誰。

《穿裙子的男孩》敘述一名喜歡踢足球與時裝設計的12歲男孩，因穿裙子上學，被排斥又被逐出足球隊，強調尊重彼此差異的故事。
（圖／《穿裙子的男孩》內頁插圖）

還有幾名台灣兒童的故事值得一讀。例如生活在《悶蛋小鎮》的阿丁，爸爸搶劫被逮捕、媽媽離開，他被送到花蓮偏僻小鎮時的心情是悶蛋中的悶蛋。還有爸爸是台灣人、媽媽是越南人的《西貢小子》少寬，不只是自己受到同學冷嘲熱諷，還看到媽媽被罵：「你們這些外籍新娘只會生不會教！」那麼無奈的心情，只有《我的爸爸是流氓》的阿樂能明白，畢竟他看著爸媽在馬路上開打，媽媽赤腳散髮，爸爸被踢傷小雞雞，一個孩子該有多麼傷心啊，到底該幫媽媽撿拖鞋，還是要去扶爸爸一把？大家總說兒童文學裡的主角要經過「英雄冒險旅程」才能成長，張友漁筆下的這群孩子們，最大的冒險場域就是在家中，在平凡生活的每一天。

悶蛋小鎮

西貢小子(新版)

我的爸爸是流氓

但在離台灣極度遙遠的國家，有好多孩子過著我們難以想像的生活。艾莎．薩伊德在《阿曼的希望》講述巴基斯坦奴工問題，一名12歲巴基斯坦少女阿曼只因不慎得罪大地主，就被迫離開家人成為小奴工，人身安全、食物、教育、醫療保障等權利全因貧窮與性別歧視、階級差距而被剝奪。

大部分的孩子都沒有那麼特別、沒那麼聰明、也不是特別有勇氣（不像長襪皮皮調皮到讓大人頭痛），沒有經歷過戰爭，更不可能當過奴工（當然是最好不要），就是一名隨處可見的普通小孩罷了，大概就像《我叫做小洋我一點也不特別》，作者凱瑟琳．韋瑞肯是比利時重要的兒童文學作家，她的精簡文字與插畫家伊娃．穆東的黑色線條漫畫式插圖呈現絕佳搭配，跳脫了制式排版規則。如果你身邊有像小洋一樣的9歲孩子（或者你自己就是），開始有了強烈的自我意識，看世界的角度跳脫了幼兒時期的自我中心，發現自己好像贏不過任何人，那麼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要怎麼樣才能變得更出色、優秀？

但你會發現，其實這些孩子不是真的渴望與眾不同、成為人中之王受到全世界注目，他只是想成為父母、朋友或任何他喜歡的人眼中特別的那一位，能被看著眼睛說話、好好聽到自己真實的需求。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孩子有時會做點蠢事，會表現得孤孤單單的可憐模樣。他們在等有人對自己說：

「你是獨一無二的，縱使你看起來有點平凡，也沒關係，因為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認識自己，由你自己來肯定自己、對自己刮目相看，愛自己、重視自己。」

阿曼的希望

我叫做小洋，我一點也不特別

就在4月4日這一天，請花一點時間思考孩子在台灣社會的定位，當「厭孩」成為一種時代流行，當父母、教師的人還在用錯誤的方法對待孩子，我們只會得到更多憤怒的孩子，以同樣錯誤的方法回應大人、回應社會。你是否曾想過，該如何讓自己認識的孩子們快樂、健康成長？無論是長襪皮皮、小荳荳、丹尼斯，他們的故事都展現了其他國家對兒童的觀點，這就是兒童文學中「孩童形象」的意義：一個文化所展現的兒童姿態，是充滿自由、沒有框架呢？還是講求理性、不可任性？或是以全身活力和破壞力，一再衝撞成人世界的規矩？

沒有孩子的興趣是無理取鬧，因為他們更愛遊戲；也不會有比孩子更講義氣又更會講道理的族群了，他們不像大人會單純為了反對而反對，他們說謊時充分知道自己必須說謊的原因，而且他們能吹牛、也能享受身為孩子的幸福。寫到這裡，我實在覺得「長大」是有點不幸的事，難怪那麼多無聊的大人不願意看小孩過太爽。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事實，就是「童年萬歲」，所以啊，我們大人都要誠實一點，真心誠意羨慕孩子的自由，對兒童好一點、寬容一點，讓他們多彩多姿的生活方式成為我們最美妙的社會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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