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智傑的創作裡,有兩道主要的命題,一是面對身處的社會;一是面對自己的語言。
文/廖祿存 (雙囍出版主編)
「詞語的邊界,就是經驗可能性的邊界。就是此時此刻,世界的範圍。」
《野狗與青空》裡,有許多優美的詩句值得再三詠歎,像是「願我們一生的份量像彼此的月光。」;像是「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像是「而海浪在沉默/草在變短/愛與死是同一件事了//黃昏與清晨是同一件事了」除此之外,閱讀這本詩集可以讓我們思考語言如何建構世界。
在楊智傑的創作裡,有兩道主要的命題,一是面對身處的社會;一是面對自己的語言。在《野狗與青空》裡,智傑試圖探索語言的邊界,以四十八首詩,分成八輯敘述從初生到寂滅的生命循環。每輯都以一個意象來標誌,分別是:螢火、旅人、野貓、蜂鳥、金盞花、肺魚、太空計畫、墓草。這裡的循環,不是宗教上的永生不滅,比較接近自然的變化,像是水的三態。
「而海浪在沉默/草在變短/愛與死是同一件事了//黃昏與清晨是同一件事了」除此之外,閱讀這本詩集可以讓我們思考語言如何建構世界。
蜜蜂飛出電視。比時流更輕的吊扇
打開海浪
雨水
按編號埋進永恆──〈愛〉
或篩自海面
又落回海面的雨。寂靜
重組
又完成了細節──〈突圍〉
雨水復歸海洋的意象,在文章裡出現了兩次,分別在首尾的螢火與墓草兩輯之中。下著雨的海面,雨水彼此依照順序穿過海面,復歸大洋,像是一具精準的計時器分別出先後,再為每滴雨編號,號碼雖然不同,卻一同組成永恆,屬於永恆。天空落下的雨水,只是暫時離開海面,升到空中, 再度回歸到海面之時,便完成了循環,完成了生命的本質。
那麼,將雨水轉化成「文字」呢?寫詩的過程,就像從辭海裡恣意地抽取詞彙,按著意義,隨著音律安插、擺放。詞語和詞語之間彼此解釋,當詞語沒有相遇之前,各自代表著辭典賦予的意涵;連綴或是並列之後,產生了新的面貌,詞語重新被定義,超出了平日的指涉,而形成一種力量,詩的力量。這樣的寫法是智傑對讀者發出的邀請,保持開放性的書寫,開放性的閱讀,持續推遲意義的現身。讀者與作者同時拓展了語言的邊界,「願我們一生的份量像彼此的月光。」
( 圖:雙囍文化提供)
楊智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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