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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一月外文館文學小說選書:若那些珍奧斯汀小說真實發生,最惱人的部份永遠不在男女主角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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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覺得《傲慢與偏見》裡的達西先生,是個浪漫英雄嗎?他一開始被讀者認識到的飛揚跋扈那面,反應在戀愛競技的進退攻守裡,也許是許多小說讀者對於英國紳士的戀愛印象。

  在當代的某個英國小鎮,我們認識了斐上校,Major Ernest Pettigrew,一位已經不再壯年的鰥夫,他原本的生活簡單平靜。作為一個英國紳士,他與達西先生同也不同,他有著嚴謹的自我規範,搭配著他與人隨和但拘謹的舉措,這也使得他能夠繼續讓自己的生活持續地平靜而簡單,即使遭逢他的弟弟Bertie過世這些變故,他內省的悲傷也並不傷害任何人。

  甚至直到他遇見了阿里女士,這段逐漸轉化為愛情的友誼,其實本來依舊可以是那麼簡單而平靜的。

  阿里女士在當地經營著一家茶店,從名字可以知道,她在當地是位異教的中東女性,無論從物理的距離,或者文化的角度來說,她的家族都算是來自距離英國十分遙遠的國度。她是位也不再年輕的寡婦,在這小鎮裡原本也透過個禮貌的距離,與這裡的人群平和地相處。這位心境平和的女士,雖然他原本的夫家有著更嚴謹的文化規範,並且對她仍舊抱持著某種要求,她也以自己寬闊的心胸,以及說是天性也好,隨時間而成熟也罷的智慧,處之泰然。

  甚至在遇見了優雅而拘謹的斐上校之後,即使兩人之間的友誼發展很快,其實也沒有影響她平和的心境。

  這段發生在英國小鎮,背景淡淡地似乎帶著茶香的友誼,卻帶來一連串其實並不戲劇化的演變。小鎮裡的人們其實多數都如斐上校那般善良,但人群很可能有著一種習慣,喜歡評斷他人,評斷他人的故事;即便這認識從開頭就是武斷的,即便這些故事的情節多數都是隨口閒談中編造的。

  沒什麼惡意、甚至多是無心的,但斐上校與阿里女士的故事,就在這些好議論的鄰居無心的話語間,衍伸出許多細節,許多可以被其他人建議、評論、傳播,甚至給予評價的細節。

  雖然這些細節往往並不真實。

  從此兩人之間這段單純而淡然的關係,就被這些層層堆疊的虛構細節給壓迫了。阿里女士的異文化背景甚至膚色,總不乏被評論的要點。而斐上校一貫的優雅拘謹,更加低調地呵護兩人的關係,就成為眾人討論中的虛假不合群;他依舊堅持與阿里女士的溫和往來,就變成一種頑固、死性不改。

  所以這原本單純美好的關係,就此成為已退休的斐上校的最後一戰。

  這是小說家Helen Simonson的第一本小說,以一個簡單清淡的小說類型與題材,廣受矚目,書評迴響不說,入選了好幾項權威媒體的年度選書。原因除了文字的優雅流暢也不賣弄,但又有種不與俗套同的怡人風格之外;這樣的一個故事,從另個角度,其實更是這古典情節類型的新角度,不作形式上的顛倒逆反,不靠聳動激情的戲劇化情節,隨著故事的進展,一段日常的當代愛情故事,不但可以愛得這麼古典優雅,可以不媚俗地幽默,但其實又更貼近真實的當代情境。

  妳才知道,如果珍奧斯汀的那些小說都真實發生了,最惱人也複雜的部份,永遠不在男女主角之間,甚至也不在那些緣定三生生離死別別來無恙的灑狗血劇情裡,光是與這感情其實毫無關係的其他人,也許都還大過文化差異,青春年華的逝去,無心,所以也毫不在意地,當作一段休閒話題,說了即忘地毀掉一段真摯的情感。

  這時候,妳會期待對方值得依靠,如同小說裡的斐上校一樣,認真面對,如同準備他人生的最後一戰那般,捍衛彼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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