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沙塵暴》導演北村豐晴：愈緊張的地方，愈可以加一個笑點

《戀愛沙塵暴》導演北村豐晴（提供/植劇場 ）

北村豐晴今年42歲，在台灣的日子，明年堂堂邁入第20年。

至今將近一半的人生都在台灣度過，念書、工作、拍片、成家，連已退休的父母都遷至台灣定居。他和擔任40多年廚師的父親合開一家料理居酒屋，完成階段性的夢想。從大一到研究所，十年之間他都邊拍戲邊打工，拍片生涯不甚穩定，拍完第一部電影《愛你一萬年》時，恰好父母要來台灣，但店面還沒找到，當時家中有四個大人、一個小孩，沒有人有工作，他情急之下去應徵日文老師。「當時算是已經出道了，只是沒錢的感覺，我好害怕捏。還好沒有應徵上，上了可能就不會拍片了。」北村豐晴比手畫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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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每逢絕處，工作就是會進來。像是他拍完上一部戲《奉子不成婚》後，該接新的工作了，但不是自己不滿意劇本，就是自己沒被選上。剛好《戀愛沙塵暴》來找，一看劇本他很喜歡，立刻接下。

「我念台藝大的時候，想拍藝術片，喜歡蔡明亮跟賈木許，中間希望可以往王家衛、昆汀．塔倫提諾的方向發展。現在都沒有人相信我捏，還以為是開玩笑。」北村豐晴說，「後來我發現自己的拿手題材是愛情喜劇，也可以掌握。《戀愛沙塵暴》算是家庭愛情喜劇，我現在結婚又有小孩，跟爸爸媽媽住。我的心還是年輕人，感覺自己才剛大學畢業，經歷卻跟父母輩一樣了。拿到劇本，覺得兩邊都可以理解，我很欣賞劇本，鬧歸鬧，還是能說完整的故事。」

《戀愛沙塵暴》的劇本密度極高，雖然只有七集劇本，但北村豐晴說，即使剪成十集也不會有問題。拍攝之前，他給自己訂下的目標是零bug，為了更有效的溝通，他花了三天跟劇組人員先走一遍，副導負責唸劇本，他解釋每一場戲的情境跟環節，討論需要的道具。拍攝之前先下功夫，將避免現場可能面臨的狀況。看完劇本，如果有想改動的地方，不同於有些導演習慣自己改，他會跟編劇重新討論，再請編劇改。

「我在意的是節奏，有時候是聯繫，因為有五條故事線，就要看交互的情緒對不對，笑點對不對，有沒有鐵哏。鐵哏就是七成以上的人會笑，百聽不膩，看幾次都好看的。故事的喜劇感，編劇如果掌握得很好、有張力，笑點就出得來。愈緊張的地方，愈可以加一個笑點。會猜到的笑點也是笑點，會讓人安心。」他說，「雖然是工作，但心情上有當作品來拍。我身邊很少人看電視劇，可能是我這年紀的人可以看的電視劇不多，輕鬆又好看的也很少。《戀愛沙塵暴》是每個家庭都會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可以進入的角色，雖然荒謬，但人生就是這麼荒謬。現實常常比電視劇更荒謬，我們拍電視的，結局即使很荒謬，你也要有鋪陳，合理地去講一個故事，那是我們的工作。」

他一直以來是喊卡比較早的導演，之前讀了文．溫德斯（Wim Wenders）的「完美電影守則」， 決定遵循，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練習在喊卡前多等五秒。他也在現場提醒新進演員，不是沒有台詞就表演結束了，而是要順著演下去。劇本有空間給演員自 由發揮，他就放手讓演員試，荒謬一點、幽默一點，讓大家玩得開心。北村豐晴說，「現在喊卡前我會等一等，慷仁就會一直演繼續，像是踢足球，快要超出線了， 他就一直踢回來、一直拿出來、跑到最後。效果很好玩，用的也很多。」

拍過電影，也拍過電視劇，而兩者的差別在哪裡？

他說他想了很久，後來才領悟，電影像是吃到飽，能夠有十二分飽就太好了；而電視需要八分飽，看完一集，還想接著看。他 偶爾會看日劇，通常看一集就會想繼續看，尤其是結尾的拿捏，他這次學習的就是這個技巧。跟剪接師也得有默契，剪片時寧可改動場次順序，也會保留原本想好的 結尾。目前他想要電視跟電影並行，兩個是不同的方式，如果要講多一點、講長一點，電視是最好的說故事方法。一邊經營居酒屋一邊拍片，北村豐晴偶爾會不小心 把觀眾講成客人，其實兩者有其共通點。導演也是主廚，重點都是掌握好出菜的順序。

北村豐晴拍攝現場也耍寶逗趣（提供/植劇場 ）

不拍片的日子，他的一天從中午開始，工作全往下午排，非不得已才早起，通常週一到週五都在剪接和調光。他說，「我是在剪接室會比較有自信的導演，覺得我果然是對的，剪接室像是我的心理輔導室。」假日則專心陪小孩，因為整個暑假都不在，爸爸已經很陌生，他會帶著6歲跟9歲的孩子出門，小孩抓神奇寶貝，他則努力抓回孩子的心。

「因為珍惜的感覺很容易忘記，」北村豐晴說，「看完《戀愛沙塵暴》後，希望會給人一種想談戀愛的心情，身邊有伴的，也記得要珍惜。」

植劇場
打破既有偶像劇公式，透過多元題材的嘗試，將於未來一年推出「愛情成長」、「驚悚推理」、「靈異恐怖」、「原著改編」為主軸的四大類型戲劇，《戀愛沙塵暴》即代表愛情成長系列打頭陣，跨出新的一步，為台劇帶來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