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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鄉民大百科》Ffaarr+Lon:愛湊熱鬧是鄉民最大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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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鄉民大百科-1
《PTT鄉民大百科》作者Ffaarr(右)和Lon(左)(攝影/但以理)

這應該是全台灣最熱血的一群人。他們很溫暖,常常提供安慰給傷心的人;他們很大方,任何經驗任何心得,都很樂於與所有人分享;他們很專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處處臥虎藏龍;他們也很有正義感,面對犯錯而不自知的人,他們往往絲毫不留情面。

他們好像很閒,一有什麼熱門議題,總是有人自動跳出來整理成懶人包,無償分享;他們有時很愛酸人,更多時候是將嘲弄的箭頭指向自己。在他們的世界裡,講什麼話都有人接,發生什麼事都能演成一個百玩不膩的哏。從清晨到深夜,他們不時上線,聚集在全台灣最大的BBS「批踢踢實業坊(ptt.cc)」;一群互不認識的人,為其他不認識的人,付出自己的時間與心血。他們用著自有的一套語言溝通交流或吵架。他們稱自己是「鄉民」。

PTT鄉民大百科
PTT鄉民大百科
鄉民們所在的「鄉」,既虛擬又實際;鄉民這個族群,是一種無組織的組織。鄉民們習慣的語言,短如「五樓」「開燈」「塊陶啊」「金排球」,長如「你媽知道你在這裡發廢文嗎?」「李組長眉頭一皺,發覺案情並不單純」……對非鄉民來說,看似有其門檻,卻是一點就通,且可感覺到其中的趣味。

批踢踢實業坊自1995年開始提供服務以來,養成的鄉民不計其數。到底有多少人曾經是,或至今依舊是鄉民?這個數字只怕永遠是個謎。鄉民們創造出的特色語言,更是多如天上繁星。合作推出《PTT鄉民大百科》一書的Ffaarr和Lon兩人一致同意:「不論是哪個時期的鄉民,愛湊熱鬧應該是最大的共同特色吧。」

想是同等有著這樣「愛湊熱鬧」的核心特質影響,鄉民資歷超過15年的PTT重度使用者Ffaarr,平日在念書、工作的忙碌之餘,還是中文維基百科管理員,並經營哆啦A夢wiki網站。專研歷史的他,對資料的蒐集與追溯非常熱中。「擔任維基百科和哆啦A夢wiki的共同編輯經驗,讓我想到,PTT上有這麼多好玩的東西,也該整理一下。」原本他想為PTT架設wiki型態的網站,邀集有興趣的鄉民們一起撰寫,但考慮之後,認為PTT可能有不少內容較易產生多重說法,基於管理上的方便,決定在2012年1月開設「ptt鄉民百科」部落格,自己整理與發表PTT上有趣的人物、事件及用語。

負責為《PTT鄉民大百科》書中鄉民用語繪製使用情境漫畫的Lon,鄉民資歷雖然比Ffaarr略短,卻也堂堂邁入10年大關。「雖然我也是個鄉民,這些用語平常自己也很常用,但通常只知道意思,不見得知道來源。看到Ffaarr整理出來的內容,會有『啊~原來是這樣子』的恍然大悟感,很有趣。」

「會寫鄉民百科這個部落格,多少跟我自己念歷史有關。」求學時研究內容較偏社會文化史的Ffaarr認為,PTT是當代很有意義的文化現象,自然有為其留下記錄的必要。「而且我不是用研究者的角度來看,是用參與者的角度來寫。因為我自己每天都泡在裡面,這些用語我也會用到。」即使自己習於使用鄉民語言,查找起來卻依舊相當耗費心神。「有些用語剛出現時,自己正巧在場,例如那天那個時候剛好就在八卦版當個『進來看熱鬧的鄉民』躬逢其盛,就可以直接寫出來,這樣最簡單。」

然PTT像個各自熱鬧的多頭市場,縱有三頭六臂,也跟不盡上萬鄉民們隨時冒出的一言一語。「所以必須到處蒐尋懶人包,或看有沒有前人整理過。」如果怎麼找都無法確定,就把說法都列出來,知道的鄉民會熱心地來補充或糾正。「或者是在google上打『site:ptt.cc』,加上年份,一年一年去撈。運氣夠好,真的可以找到關鍵點發生的那一刻。」專屬於鄉民的搜尋密技,在Ffaarr的言談間就這樣出現了。

對Lon來說,將鄉民用語化為圖像,就如同他一貫的創作分享。「只是平常畫的是自己的生活趣事,這次得抓到鄉民也會有共鳴的哏,要符合鄉民的口味,挑戰滿大的。」但既然自己也是鄉民,就在圖畫中徹底發揮自己的鄉民幽默。漫畫全數完成後,感覺自己似乎往鄉民世界更深入了一步。

「PTT應該是全台灣最熱血的地方,鄉民文化也可說是台灣的一個特色。」由於Facebook等諸多社群網站的興起與分化,PTT使用人數的確有逐漸減少的趨勢,但Lon認為如果這個世界少了鄉民,真的會很可惜。「鄉民都很認真,不能接受自己不懂一件事。自己盡力去弄懂之後,還會製作懶人包,分享給我們這些真正的懶人。」Ffaarr也認為PTT的鄉民與一般網民不太一樣,「鄉民的面向很豐富,同一個鄉民在這個板很愛酸人、什麼都要戰,在另一個板卻可能很溫暖、很樂意助人。這些都是正義感的延伸表現。反正有什麼事都想管一管。」

透過《PTT鄉民大百科》,Lon希望讓更多人了解鄉民的與眾不同,Ffaarr則期待還可以讓曾經是鄉民的人,重溫與補足記憶中的往事。「很多鄉民提到這本書時會說『都知道了幹嘛還要看』,但如果能讓多點人記得這些大家共同經歷過的事,還是很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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