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之眼》作者湯瑪斯．謝勒斯 © Roberto Frankenberg（時報出版提供）
▌這既是一本關於西洋藝術史的書，也是一部小說
暢銷小說《蒙娜之眼》被法國媒體稱為「現象級的出版巨作」，作者湯瑪斯．謝勒斯（Thomas Schlesser）因此書榮獲2025年「法國出版獎」（Trophées de l'édition）之年度作家大獎。2024年初於法國出版的《蒙娜之眼》，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已被翻譯成37種語言版本，全球熱銷，截至目前已賣出35萬冊，並準備籌拍電影。
被譽為「藝術版的《蘇菲的世界》」，《蒙娜之眼》像是寓言、成長故事，更像是一部療癒之作。本書將藝術與傷痛合而為一，透過小女孩「蒙娜」那雙並不安定的眼睛……因不明原因，10歲的蒙娜突發短暫並間歇性的失明，掀起了一場家庭風暴，在尋遍醫療的過程中，蒙娜的父母交給祖父一個重要任務——每週三下午帶蒙娜去看心理醫生，但天性叛逆的祖父卻悄悄帶蒙娜去看畫、看雕塑、看藝術品。
《蒙娜之眼》的故事，是關於書中主角蒙娜與她祖父一年52週的祕密約會，他們走進羅浮宮、奧塞美術館、龐畢度藝術中心，每週只看一件藝術品，總共看了52件，成為此書52個章節，在蒙娜恐將失明的倒數時光裡，每個章節名稱都耐人尋味。
例如達文西筆下的蒙娜麗莎，成為「對生活微笑」；莫內所寫生的火車頭蒸氣，成為「一切都會逝去，一切都會過去」；將深陷三角戀情的痛苦化為雕像的卡蜜兒，成為「愛就是慾望，而慾望就是匱乏」；而曾勇敢開創藝術定義的杜象、畢卡索、芙烈達，則以「搞亂一切」、「必須打破一切」、「殺不死你的會讓你更強大」成為章節名稱，代表了蒙娜與祖父在欣賞藝術時的心境。
以龐大藝術史支撐的《蒙娜之眼》有如畫中畫，讀者將透過這52趟參觀行程，與蒙娜和祖父一同遊覽52幅藝術作品，與其背後52位藝術家的人生經歷。而理解總是要回扣自身，在藉由藝術感受時代難題與人性課題之餘，讀者終將發現蒙娜、祖父與他們家族記憶裡那深埋已久、不可觸碰的創傷……
▌站在畫前，對藝術品自由自在的表達意見，是重要的
2024年9月，在巴黎龐畢度藝術中心的某個閉館日，《蒙娜之眼》包場舉辦國際新書發表會，我代表台灣繁體中文版的「時報出版」、與近15位國際記者共同出席，這是繼《蒙娜之眼》同年1月份於奧塞美術館舉行新書發表會後，謝勒斯再次親自帶領觀眾站在藝術品真跡前重現書中場景，如同《蒙娜之眼》的蒙娜與祖父那樣。
很難想像空無一人的龐畢度藝術中心，更難想像在這場國際記者會中，龐畢度藝術中心館長 Laurent Le Bon、現代與當代藝術館總監 Xavier Rey 都出席相挺，不禁讓人驚訝謝勒斯是誰呢？
以藝術為核心而擁有多重身分的謝勒斯，是任職巴黎綜合理工學院（École polytechnique）的「藝術教育者」，也是已出版近20本藝術史著作的「藝術史家」，以及哈同-伯格曼基金會（Fondation Hartung-Bergman）的「藝廊管理者」。然而，在《蒙娜之眼》造成世界震動之前，他就是個平凡並充滿熱忱的「藝術愛好者」。
一談到藝術便表情豐富、手舞足蹈的謝勒斯，喜歡在展覽現場聆聽觀眾各式各樣的想法，他認為站在畫前的任何反應都是真切的。在《蒙娜之眼》中，謝勒斯讓虛構的角色蒙娜說出所有平凡人的心聲，不但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喜好，自由的猜想「這個藝術家一定不喜歡冒險動作片」，甚至發出不合禮節的疑問「欸這朵雲的形狀是不是很像屁股？」
在《蒙娜之眼》裡，蒙娜與祖父每週前進美術館，只為看一幅畫，而且前30分鐘不能說話，必須先各自感受，再開始發表言論。
在那日國際記者會上，我們跟著謝勒斯來到一幅80×80公分大小的畫作前，白色背景中，只有一個黑色的十字架，像符號那樣單純，曾讓書中的蒙娜沒有耐心欣賞，失去專注力，但當她忍耐地看到第40分鐘時，不禁驚呼：「真有趣，剛開始看這只是一個無聊的十字架，可是……好像有一點傾斜，有些東西好像會動，它……它是活的。」
▌走進畫裡，感受藝術家曾經掙扎的脆弱時刻，是珍貴的
在《蒙娜之眼》的角色設計裡，身為藝術愛好者的爺爺像個博學的老師，他總能與蒙娜分享藝術品與藝術家的知識，卻也頻頻被蒙娜說服，重新審視畫作。
謝勒斯在國際記者會上向大家分享，這幅畫名為〈十字架（黑色）〉，是烏克蘭畫家卡濟米爾．馬列維奇（Kazimir Malevitch）在1915年的作品，他在當時極權的政治環境下，認為改變世界必須從內心最深處的基本事物開始，於是畫了一幅極其簡單、但仔細看會發現稍微傾斜的十字架，代表最細微的顫動，將撼動整個宇宙，這是《蒙娜之眼》第37章的主題「要自主」。
Kasimir Malevich, Black Cross, 1915
Oil on canvas, 80 x 80 cm
© Centre Pompidou, Mnam-Cci/Dist. Rmn-Gp（圖片來源 / wiki）
謝勒斯總是會在課堂向學生介紹這幅畫，在書寫《蒙娜之眼》時，曾苦惱要如何讓一位十歲小女孩了解「要自主」？書中，祖父向蒙娜解釋馬列維奇因這幅畫受到保守政府的攻擊，甚至受到監視與羞辱，後因癌症過世，但他強調「一幅畫作就是一個自主的空間，人需要自主」，這段話引發了歐洲未來主義，也讓小蒙娜有感而發地說：「爸爸常跟我說，等我長大，我就能自主了。」
謝勒斯在《蒙娜之眼》介紹藝術史的方式很獨特，因為他精心選擇藝術家最幽微的脆弱時刻，展現常人的一面。例如在一篇關於荷蘭國寶級畫家林布蘭的章節，謝勒斯竟然在眾多曠世巨作之間，選擇一幅林布蘭在中年破產時的自畫像，章節名稱是「認識自己」。
文中爬梳林布蘭是如何布局畫面中的明與暗，逐步建立出輝煌的藝術事業，卻因我行我素，不願妥協風格，最終負債累累。在此章節裡，祖父並不想藉此教訓蒙娜走向光明、避開風險，反而將話鋒一轉，說明「認識自己」的重點在於知道自己的劣勢和不確定性，衡量出自己是誰，珍惜人生中的脆弱與偶然。
Self Portrait at the Easel, 1660, Louvre Museum。（圖片來源 / wiki）
▌藝術能療癒人生，《蒙娜之眼》是必須讀到最後的藝術小說
《蒙娜之眼》除了展現藝術史中最人性的一面，亦補充了藝術史中長期缺乏的女性位置，本書介紹的52個藝術家裡，有12位是女性，分別來自羅浮宮2件、奧塞美術館3件、龐畢度藝術中心7件作品。謝勒斯藉此機會讓一些尚未被世人熟知的藝術家浮出檯面，或是對一些曾經在藝術史上無法進入主流的攝影家、拼貼藝術家等給予正名。
《蒙娜之眼》在國際上的成功，吸引眾多法媒以「現象級出版巨作」的標題報導，法國重要媒體《世界報》（Le Monde）主編 Michel Guerrin 更以長文分析其成功關鍵，在於謝勒斯寫出博學並引人入勝的藝術故事，並以活潑具戲劇性的修辭、大量的對白思辨，讓讀者忘記正在了解藝術史。此外，小說裡的祖孫角色刻畫生動，加上懸疑的結局，讓人想一直閱讀下去。該評論點出《蒙娜之眼》最具價值的是——謝勒斯極具普及化的敘述能力，使藝術串連各個階級，開啟眾人對話。
謝勒斯因《蒙娜之眼》在2025年榮獲法國出版獎的「年度作家大獎」，此獎為法國出版界的年度盛事，由《書籍週刊》（Livres Hebdo）、法國國家圖書中心（CNL）及《費加洛報》（Le Figaro）共同頒發，不單表彰作品的文學性，更重視作者對社會的啟發性，獎勵其作品不僅卓越、大膽、創意，更能為出版界造成延續性和影響力。過往年度作家得主有諾貝爾文學作家安妮．艾諾（Annie Ernaux）等。
以十年時光書寫《蒙娜之眼》的謝勒斯，因獲此殊榮凸顯了他在藝術教育和推廣的貢獻。這位藝術愛好者在當年應該沒想到，因為「失去」而開啟這份小說的自己將在世界一夕成名，如同蒙娜將迎向意想不到的收穫那樣。
52週、52件藝術品、52個藝術家，與羅浮宮、奧塞美術館、龐畢度藝術中心。《蒙娜之眼》讓藝術即生活，人生即藝術。關於《蒙娜之眼》的使用方式，你可以直攻自己最喜歡的藝術作品，聽聽蒙娜和祖父站在作品前的對話；你也可以潛進最有感覺的標題，感受藝術家在創作生涯裡所感悟的人生課題。
然而，畢竟這是一部小說，建議你就放心的跟著故事走吧！將眼睛交給蒙娜、她的祖父、與她住在巴黎郊區正為了生計煩惱的家人們，走進他們的人生。平民百姓與藝術的關係是什麼呢？必須讀到最後的《蒙娜之眼》，你將觸摸到謝勒斯所一直相信的——藝術能為人服務，雖然並不能真的拯救世界，但能撫慰人心，讓人寄予希望，得到力量。
謝勒斯在奧塞美術館，前方為美國畫家惠斯勒的〈灰與黑的第一號編曲〉（又稱〈藝術家母親的肖像〉）。 © Thierry Rodon（時報出版提供）
\專訪《蒙娜之眼》作者湯瑪斯．謝勒斯/
以下為2024年9月龐畢度藝術中心國際新書發表會過後，與作者湯瑪斯．謝勒斯Q&A訪談，他特別向台灣讀者介紹《蒙娜之眼》與他對藝術的想法。
Q：請解釋書名《蒙娜之眼》的由來？
謝勒斯：在我一開始寫這本書時，我曾經有機會能擁有小孩，可惜未能如願，甚至是兩次，在那段艱難的時刻裡，我曾經夢想能有一個女兒，這就是書中主角蒙娜原型的開始。
關於「蒙娜」這個名詞，我想特別向台灣讀者解釋：「蒙娜」不是「蒙娜麗莎」、不是封面「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更不只是書中女主角的名字。蒙娜（Mona）源自一個法文哲學單字「monade」，意旨一個單位、單體、小宇宙，我將在這本書呈現許多藝術家的個人世界。
Q：《蒙娜之眼》帶有你的自傳色彩嗎？
謝勒斯：這本書不算帶有我的自傳色彩，因為我的成長經歷與家庭環境都與蒙娜不同，這使我保有一個旁觀者的距離，不過，我仍在書中傾注所有我在童年時的感受。相較於蒙娜跟祖父的關係，我則是跟祖父母、叔公叔婆都很親近，尤其是跟奶奶，我幾乎是被奶奶照顧長大的，她對我非常重要，因此我想將這本書獻給天底下的祖父母，這就是真實的私人情感了。
Q：身為藝術史學者的你，如何在小說裡書寫藝術史？
謝勒斯：我寫過很多關於藝術史的書籍、散文與學術文章。《蒙娜之眼》故事背後有賴龐大的藝術史作為支撐，但如果我把所有知識都放進去，就會變成鉅細彌遺的百科全書，那就不是一本小說了。
這本小說想講述一個主觀的故事，藉由爺爺角色的行為，例如他喜歡這幅畫、他要帶蒙娜去哪一個博物館看畫等來推動劇情。因此，我總是在每一章提醒自己：「我們永遠無法說盡一切」，所以，在書中關於藝術史的部分，我便將「事實資訊」的部分刪除。
例如，當我們談到梵谷時，總會提到他與弟弟西奧的關係；或當我們談到馬奈，也會提到他跟印象派畫家們一起生活、他住在巴黎公社、他因壞疽而死等……太多了，我必須收整，我在書裡不談事實資訊，卻加入52個藝術家在他們人生過程時所學到的小課題，這是藝術史家不會做的事，但我允許自己在小說裡這麼做了。
Q：為何要讓書中主角面臨失明的危機？此設計與藝術有何關聯？
謝勒斯：蒙娜的遭遇看似不可思議卻又平凡，因為這本書，我與巴黎國立青年視障中心（INJA）合作，那裡有許多正在失明或已經失明的兒童，很不幸的，這就是世界上正在發生的故事，不是自己正受到威脅，就是身邊的人正受到威脅，就像蒙娜與她的家人一樣。
這本書的理念是想讓讀者理解，人們拜訪藝術作品、駐足欣賞，並不是一件與現實無關的特別活動，相反的，藉由與作品短暫相處的這段時間，反而將成為我們人生的一部分。
當我們在展覽現場與藝術品、藝術家實際接觸時，藝術能讓人了解自己，感受頓悟，進而成長，本書就是在此模式中建立架構，點出藝術的啟發性，藉由虛構莫娜的人生，讓她在欣賞藝術的過程中逐漸進化成為大人，雖然她仍是個10歲的孩子，但她將越來越成熟。
關於面臨失明危機的設計，我想……人類生命中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事，那就是我們看待事物的目光，這樣說或許有點陳腔濫調，如果要用比較不老套的說法，那就是藝術品與藝術家其實能強化、轉化、轉變我們觀看的方式，使我們重新用眼詮釋世界、重新理解事物。所以對我來說，「眼睛」真的非常重要，當然，觀看不僅要用眼睛，也要使用心靈。
Q：身為藝術教育者的你，如何傳遞藝術的知識？
謝勒斯：教育者的第一守則，就是要讓人理解，如果學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我認為知識的傳遞必須建立在清楚明白，為此，教育者必須在無數的可能性中做選擇，例如從一個具體的典範出發，便可以延伸到許多其他的事物。
作為教授，我盡力嘗試讓學生理解在那些重要、必須知道、具普遍意義的研究對象之間，交替呈現一些奇特、與眾不同、甚至讓我們感到困惑的範例。
對我來說，好的老師是能讓學生學會自學的人，就算老師不在身邊，學生仍持續自學，就像書中爺爺的角色那樣，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他懂很多，他向蒙娜說了很多知識，但他最關心的仍是蒙娜是否能成為自己的老師，並且在10年、15年、或是30年後，也成為別人的老師。
Q：如果有人說我不喜歡藝術，或我討厭這幅畫，該怎麼辦？
謝勒斯：不喜歡是很正常的反應，很多藝術品在當年其實是刻意引起觀眾反感的，因為藝術家正試圖展示他們的銳利觀點，並期待能吸引別人目光。例如畢卡索在1907年創作〈亞維農的少女〉時，就是為了讓觀眾發出「啊」的驚訝聲！
對說出「我不喜歡這幅畫」的人，首先要回應他：「這很有意思，因為這是一種反應，我們可以從這個反應來進行探討。」
再來，就像《蒙娜之眼》中曾出現的段落——「我們的感官會改變」。最好的例子是味覺，就像我們小時候不喜歡咖啡也不喜歡酒，但隨著年紀增長，會開始欣賞那些原本不感興趣的事物，這需要時間，就像欣賞藝術作品一樣。
不過，我不是那種認為「藝術全然美好」的藝術史家，不是的，我想以藝術教育者的身分補充一點，藝術並不總是推動自由、進步、平等、普世、美與幸福的，藝術也能成為製造災難的工具。就像書中第15章，當祖孫倆在羅浮宮一幅〈荷拉斯兄弟之誓〉畫作前，爺爺便試圖讓蒙娜理解，藝術家有可能會為權力服務，這些權力充滿壓迫、讓人喪失自我、使藝術成為宣傳服務的工具。
因此，當有人說「我不想接觸藝術」時，沒關係，這需要時間，每個人都有自由不被說服；而當有人說「我討厭這幅畫」時，我不一定會跟他說他是對的，但我會說：「你有理由保持警惕。」
Q：有什麼話想對台灣讀者說？
謝勒斯：我很期待在未來能有機會來台灣宣傳，雖然我對亞洲略知一二，卻還不認識台灣，我知道台灣很獨特，真的很想來一探究竟。
我想對台灣的讀者說，這本書看似專注於西方，尤其書中所提的三座美術館都位在巴黎，但想傳遞的訊息，不是要說這些事情只會在巴黎發生，絕對不是的。《蒙娜之眼》只是一個探索身邊奇蹟的例子，目的不是要大家只盯著羅浮宮、奧塞美術館、龐畢度中心裡的大師作品，而是希望邀請大家張開雙眼，看見我們身邊的事物，就像感受台灣所具有的生命力，絕對有許多令人驚奇的事物正待發掘。
蒙娜之眼【首刷限量三冊盒裝套書】：藝術中的心靈之眼——羅浮宮、奧塞美術館、龐畢度中心的最後52堂課
作者簡介
1982年生，2015年後搬至法國巴黎發展個人藝術創作至今。
喜歡大自然，喜歡出去玩。學習背景包含生態、傳播、藝術：中山大學海洋資源系、政治大學廣播電視研究所、法國梅尼古特動物紀錄片研究所野外實拍工作坊、巴黎動物園戶外寫生藝術工作坊。生態紀錄片工作者，攝影師，近期作品以影像詩、旅行繪本、跟觀眾一起玩的互動裝置呈現。
FB「海草的風」版主，藉由自然旅行，帶大家一起吹風。擅長說故事，雖然目光向著自然，但總被人類吸引，尤其是一些人情世故的糾纏與欲望，著迷於萬物如何活存下來的生命力，崇拜叛逆，自然是自由的投射。
現居法國巴黎近郊小木屋，每天望著一棵無花果樹，感受季節更迭，追求身心靈平靜，綠女巫初級班自修生。
喜歡大自然，喜歡出去玩。學習背景包含生態、傳播、藝術：中山大學海洋資源系、政治大學廣播電視研究所、法國梅尼古特動物紀錄片研究所野外實拍工作坊、巴黎動物園戶外寫生藝術工作坊。生態紀錄片工作者，攝影師，近期作品以影像詩、旅行繪本、跟觀眾一起玩的互動裝置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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