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 大疫後三年，出版業「體感進入寒冬」，市場景氣雖未見太大起色，但國內創作者能量始終不減，除了徒呼「讀者在哪裡？」之外，仍有許多人不改其志，努力創作能引發閱讀樂趣的作品。知名繪本作家、人稱「童書天王」的賴馬，繼熱銷繪本如《我變成一隻噴火龍了》、《愛哭公主》、《生氣王子》、《最棒的禮物》...…之後，這兩年持續有新作品誕生，在《山雨小學》系列結合他繪本中大受歡迎的角色們，繼續征服大小讀者。
但是，你注意到了嗎？這系列的「作者」不是賴馬，而是另一個名字—賴曉妍。熟悉賴馬作品的讀者可能知道，賴曉妍是賴馬的妻子，更準確的說，她是整個賴家的超級助攻者，更是賴馬大部分作品的共同創作者，也是十多年來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我變成一隻噴火龍了!(創作20週年紀念版)
愛哭公主(新版)
生氣王子
最棒的禮物
▌最得力的幕後推手，最給力的神隊友
《山雨小學》系列故事全出自賴曉妍之手，她以饒富趣味的文筆、充滿想像力和同理心的溫柔細膩，將賴馬創造的角色延續出豐沛的生命力。談到創作緣起，賴曉妍謙虛笑稱，這些故事和角色都是「自己跑出來的」，她只是開了一個頭，就自然而然冒出了一個個奇想，長成現在的樣子。如果讀過《山雨小學》，你一定會折服於文字中隱藏的巧思與智慧，更好奇是怎麼樣的養成，才能有這些故事？
賴馬從圖文一條龍，轉而與賴曉妍共同在創作上另闢蹊徑，夫妻倆的合作果然在童書市場激起漣漪。《山雨小學》中的圖像，絕不能只以「插圖」視之，它們完全是用心良苦的同步創作，簡直有一種「不能輸給文字」的宣示意味！親密伴侶的高手過招，以文圖交鋒融合而成一加一大於二的成品，一起來聽聽幕後的真實心聲吧。
山雨小學1：愛哭公主上學去!
山雨小學2：生氣王子的瘋狂校外教學
▌從夫妻合作的「衝突」談起
當伴侶成為你最重要的工作夥伴？光聽到這個敘述，恐怕許多人已經打冷顫。那麼賴曉妍與賴馬，是怎麼面對合作中產生的異議？
答案不難，但能做到則要有超人的耐性與遠見。
賴曉妍說，「通常我會配合圖像來微調文字，因為相信賴馬的判斷，可能在圖像的重新詮釋之下，我給予繪者的這個自由度，會讓作品變得更好。」賴馬露出神秘微笑說，「欸！因為我會做整體布局啊，有些地方如果不影響劇情發展，要修改圖片的幅度可能會大到難以收拾，就會希望文字可以配合調整。」
在一般圖文的雙人創作中，文字作者對於想要講述的故事畫面，會有一定程度的預設和堅持，尤其賴曉妍的文字帶著強烈的畫面感，在創作之初就模擬好要怎麼透過圖像來呈現故事的意志，但實際的合作過程裡，文字的主導性在交給繪者的那一刻，就轉換了主場。
如果賴曉妍是新銳編劇，那麼賴馬就是經驗老道的導演。拿到文字腳本後，他能立刻轉換成如動畫電影般的分鏡：什麼地方是超大重點，需要加強圖像的張力？什麼地方要埋哏或生出細緻變化，放大或縮小讀者的情緒？這些都在腦裡一氣呵成。「我的專長就是經營這些連續的畫面布局，不可能一格一格的解釋為什麼要這樣畫，那太耗費力氣了。很幸運的是，曉妍的文字畫面感非常足夠，她很知道我能做到什麼，所以成果不會相差太遠。換成是別的文字作者，恐怕沒辦法有這樣的默契。」
（啊，天王終於吐露出一點點的求生意志。）
賴曉妍說明願意妥協的理由，「文字作者當然會有想要經營文字的心情，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結果。也許在文字創作上的一些損失，收獲會呈現在別的地方，這樣沒什麼不好。」會因為這些衝突，影響到家庭生活嗎？「不太會，一直以來我們的生活與工作都是穿插交錯，共識就是達成最終的成果，這個目標一致，就可以找到方式溝通。」
可能因為賴曉妍在擔任美術設計的工作經驗當中體悟到「不想當別人的手」的感覺，她更能尊重圖像創作者的專業，用這樣的信任和貼心來共同創作，難怪《山雨小學》能堆疊出層層驚喜。
▌山雨小學讀本的創作由來，與角色們的二三事
繪本累積數十萬讀者，當然帶動了讀者對角色的認同和期待，時不時就有人詢問，《愛哭公主》會有續集嗎？她還繼續愛哭嗎？
雖然一直想創作續集，但實在沒時間好好思考。這個念頭堆在日常生活的夾縫裡偶爾冒出頭來，賴曉妍在寫出《山雨小學1：愛哭公主上學去！》目前的版本之前，已經翻盤過至少兩輪。直到有一天在紙上畫下了三個國家的世界觀：古怪國、百香國和奇異國的地圖，並且定位了「山雨小學」的位置之後，故事突然活了起來，「真的，它們就開始從我手裡長出來了。」
愛哭公主的故事在《山雨小學》有了新的進展。
許多創作者都經歷過這看似玄妙的過程，靈感不是想要就有，而是不斷推翻，重新翻攪，那荒地不知不覺化為沃土，終而開花結果。山雨小學的背景成立之後，再搭配角色們各具特色的發揮，故事情節隨之豐富立體了起來。
愛哭公主、生氣王子、噴火龍阿古力、小珍珠....等角色，原先都是賴馬個別繪本裡的主角，但到了《山雨小學》系列，卻由賴曉妍為他們接續生命的版本。
那麼，兩人對於角色的人設相同嗎？「嗯......好像蠻不一樣的。」兩人對視一眼，引起在場夥伴們一陣大笑。
賴曉妍說，「比方《山雨小學》第二集的主角是生氣王子。我是以我們家兒子小咕為模型，生氣王子是一個貴族世家的王子，他會有點聰明，有點驕傲，又好像有一點沒禮貌，但他是一個很好的小孩。第二集中，生氣王子下錯車站，遇到舊識愛哭公主，發生了後續的冒險，他的個性也隨著故事發展慢慢成形。這些角色的共同點是：他們都不完美。但人本來就不完美，這才是最特別的。」
無意良母
無意良母貳：我很會養別人家老公
寫作《山雨小學》之前，賴曉妍曾出版「不是教你怎麼教養」的《無意良母》、《我很會養別人家老公》，主題環繞日常生活，記錄與三個孩子的互動。她深刻理解每個人都是「複合式」的，有優點也有缺點，所以，描述他們的個性如何，並不帶任何批判，這些人性的展現都是包容友善的。這樣的特性也帶到《山雨小學》裡，不只每個學生主角都超有個性，連老師角色們，用現實的角度來看，也都「很有問題」！
「但是他們這些『問題』，都不影響他們是愛孩子、願意對孩子好的好老師。」賴曉妍說。例如第二集後半段出場的「怪博士」，是由賴曉妍和兒子小咕討論決定是一隻「彩面山魈」，交給賴馬畫出來之後，角色樣貌整個從紙上活起來了。
《山雨小學２:生氣王子的瘋狂校外教學》裡的「怪博士」是一隻彩面山魈。
▌埋哏是必需的！文字與圖像的華麗交響
賴馬擅長圖像的創意，每每埋藏許多線索，給小讀者反覆探究的樂趣。賴曉妍的文字也不遑多讓，《山雨小學》處處可見令人噴飯的奇思妙想，比方第一集裡學生餐廳的「瘋狂菜單」：蟲卵蘆筍手捲、焦黑石板燒、醬爆蚱蜢......，這些匪夷所思的「料理」是小朋友讀起來最歡樂的地方，再透過賴馬妙筆生「畫」，讓餐點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這些菜色到底怎麼想出來的？賴曉妍哈哈笑說，「就用力想啊。但我是有目標設定的，不能太噁心，又要有真實感。」
《山雨小學1:愛哭公主上學去》裡有小朋友讀起來最歡樂的蟲蟲大餐。
那什麼是難畫的呢？「一開始最難。這系列讀本是從零開始，我花很多時間拆解故事，做整體的構思和布局。還有一些想要做成『大畫面』的也難畫，在自由度很高的情況下，我可以畫得很盡興，但要能兼顧圖文閱讀感的平衡。」賴馬說，「有時候我的判斷是不需要炫技，不是什麼圖都要畫得很複雜，反而要配合文字的詮釋處理。情節很多的文字的確比較好掌握，但畫面要簡單還是浮誇的呈現？圖像的節奏也是需要調配的。」
▌從幕後轉身台前，鎂光燈下的創作省思
《山雨小學》去年出版第一集就叫好叫座，童書詩人作家林世仁有此一讚：《山雨小學》出版最大的意義不在於愛哭公主長大了上學去，而在於我們終於「正式」迎來了一名優秀的童書作家──賴曉妍！
此前，賴曉妍一直是隱身賴馬身後的共同創作者，也是家庭CEO，認真當三個孩子的媽媽，而今帶著自己的文字站在鎂光燈下，如何看待這個轉變？「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用情感在寫字的人，也很常在文字的表現上得到肯定，甚至得獎，但從沒想過這會成為我生活或工作的大部分。我覺得人都不太早設定自己只能做什麼，以我而言，我喜歡文字，也經常運用文字，長期的跟小孩講故事，或者寫寫社群臉書，慢慢的就發現好像可以寫出故事來。既然能力上可以做到，我就試試看。」
寫故事給小讀者看，要特別留意什麼呢？賴曉妍認為，「最大的挑戰是轉換口氣，過去的文字習慣是對成人說話，但寫兒童書一定要很大幅度的調整角度，我都把好朋友哲也的作品當成重要對照，刻意練習，務必調整到自己也覺得很棒、很好笑才可以。我不會說服自己『差不多這樣就好了吧』，如果調整一次不夠，那就持續努力。」
過去與賴馬攜手創作繪本，打造出一本又一本超級暢銷書，賴曉妍直言，這樣的成就感是很有意義的追求，「我很容易滿足啦，看到別人好，我也覺得很好啊。無論生活或工作，把一件事情做到好，成就自己或成就別人，都是開心事。」
▌每個「有點特別」的孩子，山雨小學歡迎你入學！
為了不讓愛上繪本角色的孩子帶著「然後呢？」的遺憾，更希望這些角色能陪著孩子們無縫接軌到更豐富的閱讀體驗，這兩位創作者卯足全力，展現「不能輸」的另類較勁，繼續創作《山雨小學》系列，讓角色們悠遊其中陪伴孩子成長，也邀請童心未泯的大人一起進入古怪國、奇異國和百香國的世界，打開腦洞，享受純粹又豐富的閱讀樂趣！
山雨小學1：愛哭公主上學去! (電子書)
山雨小學2：生氣王子的瘋狂校外教學 (電子書)
山雨小學3：慌張先生的驚奇劇場 咖勒比海盜與醜小蛙
山雨小學1-3套組【首刷版】加贈咖勒比海盜頭套DIY
【番外篇之誠實豆沙包—請問賴曉妍】
Q：你現在都已經寫到《山雨小學》第五集了，賴馬老師會不會手癢，想摻一腳故事創作，畢竟大部分角色是他創造的？
A：當然會啊，他會開始許願耶，像是下一集他就想要加入「胖先生」。
Q：會答應讓他加嗎？
A：如果這樣，能夠讓他繼續畫下去，那就會。
（賴馬老師的繪畫賣身契，畫押結案）
【番外篇之誠實豆沙包—請問賴馬】
Q：畫讀本的負擔好像蠻重的，會想要回頭創作自己的繪本嗎？
A：會是會，可是文字已經出到第五集了，我的圖像進度還在第三集，畫不完啊......
（編輯表示：可以開始追稿了）
延伸閱讀
回文章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