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金哲毅 |《國父「們」:被遺忘的中國近代史》作者
「歷史教科書真無聊。」這想法從我學生時代以來一直存在。
當然在此也要幫教科書稍微平反一下,因為在排版、用字量、書本厚度、課綱精神……等規範下,完成對跨時代歷史準確扼要的脈絡交代,真的相當不容易。而且近幾年教科書廠商往往會附錄補充文章或教材,內容有趣及延伸度也逐年提升,所以教科書發展還是值得期待的。
但這還是沒辦法改變課文的空乏,尤其是要細講特定時代。
例如,拿破崙是必定在教科書中留有一席之地的歷史名人。但在課文中,有直接提到的敘述大概只有:法國大革命後期崛起、稱帝後橫掃歐洲、制定拿破崙法典、遠征俄國失敗、滑鐵盧挫敗。這些事件非但沒有好的敘述串聯,其本身的過程也完全沒交代。所以光看課本,根本就不知道拿破崙在三皇會戰李運籌帷幄的戰場智慧,也不理解滑鐵盧戰役本身的跌宕起伏以至於成為經典的敗戰案例。
所以這時就顯示出教師的價值,要在課文的骨架上,講述擴充知識作為血肉,讓學生真正能明白一個時代或是這當中的人物風采。
不過,有時候驚天動地的軍政界大事,未必能吸引學生聽課的興趣,像我本人教高中自然組,由於現在自然組在大學考試中極少採計歷史科成績,所以對於以成過去的往事難免提不起勁。
歷史之所以有趣,是因為找到過去與現在的連結,而歷史人物在豐功偉業下,其實也不過是如同你我擁有七情六慾的凡人,他們的生活瑣事往往引起後人的共鳴,而這也是我讀吳宜蓉老師作品時感受到的樂趣。
還是談談拿破崙吧,有道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白話翻譯:吃飯及男女關係是人類最根本的慾望需求),拿破崙自然也有他的戀愛故事,只是我沒想到他老兄會寫情書,還有著如「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內容。當時拿破崙正跨越阿爾卑斯山遠征義大利,並寫信給當時熱戀中的約瑟芬(這人後來成為拿破崙的皇后),情書是這麼寫的:
「我親愛的朋友,我寫給妳的信很多;但妳寫給我的信很少。妳不懷好意,妳可恨,非常可恨!」
「妳欺騙一個可憐的丈夫,欺騙一個體貼的情人,妳不忠實。只因為他身處遠方,他就應當喪失他的權利,受到工作和煩惱的壓迫而崩潰嗎?他如果沒有他的約瑟芬,沒有她愛情的保證,在世間上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在意啊?他還能做什麼呢?」
我把這個內容說給朋友聽時,他說:「啊是有沒有這麼誇張?是在演瓊瑤劇喔?」看到了嗎?歷史不再只是過去,那個遙遠且印象模糊的拿破崙迅速與我們生活中熟悉的元素結合。
(順帶一提,拿破崙其實在感情世界中有著渣男特質,他為了追求約瑟芬而拋棄未婚妻,導致未婚妻千里追殺到巴黎算帳,但這位未婚妻卻在拿破崙家族中最支持約瑟芬……是不是比小說還精采呀?)
另外,我之所以挑書中的情書單元做描述,除了我自己對拿破崙的關注,還在於這個單元的另一主角,喊出「我思故我在」的數學家─笛卡爾的情書故事。
為了避免暴雷太多,我簡單地交代其中情節,大概就是笛卡爾曾給瑞典公主克絲汀娜一個兼具數學及浪漫的情書……然後作者藉由一些資料佐證告訴你:一、切、都、是、假、的!
歷史必須建構在事實上,考證是基本且絕對不可少的必要工作。澄清後人的誤會,是敘述歷史之人要肩負的精神及使命。作者的描述除了讓她整本書的其他內容顯得更加可信、可靠外,我作為歷史人則是深受激勵。
書寫歷史固然要對事實嚴謹,但其實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因為我們可以讓已經過去的人事物,跨越時間的限制,在當下依舊被人談論紀念,並發揮和更新它本身的價值。或許大家會從這本書獲得樂趣十足的八卦、或許是獲得前人的經驗(像我就學到了霸氣十足的情書範例,不過在此提醒,經本人詢問一些反饋,如果關係還沒到,這樣情書很容易讓人覺得有病呀),所以本人建議在讀完本部作品後,不妨給自己一個沉澱的時間去回想閱讀後的記憶,那就是過去所留下痕跡,也是專屬於個人的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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