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小講堂10】英美黃金時期4：范達因與「密室之王」卡爾

還記得上一堂課描述克莉絲蒂小說場景的文字嗎？那種英式派頭，若是直接套用在美國這片土地上，即便故事發生在新英格蘭地區的波士頓或是繁華熱鬧的紐約，恐怕都顯得格格不入。萊特為此做了點調整：莊園大宅改成奢華豪廈，上流仕紳由白手起家的富賈取代；偵探一樣是個裝模作樣的怪傢伙，不過有個哈佛法律系畢業的學位與遊學牛津的經歷；代表官方的調查人員多一點寫實感，讓紐約警局巡官和地檢署檢察官主導命案調查。接著，萊特從數千字的大綱開始慢慢擴寫，完成中篇小說的文字量後再加骨添肉，最後安上《XX殺人事件》這樣的制式書名就可以準備出書啦──啊，差點忘了，還得想一個能隱藏真實身分的筆名：「藏身在『汽船』（steamship）和一個古老家族姓氏之後好了。」就這樣，將推理小說首次拱上美國年度暢銷書榜的第一人 S. S.范達因（S. S. Van Dine）就此登場！

主教殺人事件

金絲雀殺人事件

龍殺人事件

狗園殺人事件

「犯罪和藝術都有共同的基本要素──接觸、觀念、技巧、想像力、下手、方法和組織能力。一樁精心策劃的謀殺和一幅畫都強烈地表現個人風格。」范達因筆下的名偵探菲洛．凡斯（Philo Vance）曾這麼說道。憑藉這種「犯罪評論者」的角度，延續了前兩堂課提到的遊戲形式與工整風格，加碼強化讀者好整以暇安坐在火爐邊「安樂椅」上享受不被打擾的鬥智競賽，這樣的發展在約翰．狄克森．卡爾（John Dickson Carr）身上達到巔峰。

從學生時期投稿校刊的故事到最後一部著作、期間還換了幾個筆名在不同出版社出書，卡爾一路走來始終獨沾一味，那就是「密室」題材。叫人欽佩的不只是不懈地堅持，而是他叫好又叫座的書寫成績，「密室之王」的榮耀稱號只有他夠資格摘取。密室一詞的英文是 Locked-Room，直譯為「上鎖的房間」，是解謎推理諸多題材中最具極致化的展現。大體來說，黃金時期的故事探究的是「不可能的犯罪」，利用「詭計」向讀者提出挑戰，透過「邏輯推論」消化線索後得到「唯一解」，閱讀的醍醐味源自「是誰幹的」（whodunit）與「怎麼辦到的」（howdunit）。因此，「在一狀似無法自由進出的空間裡橫陳一具屍體，凶手甚或是凶器不在其中，如何能夠辦到？」的「密室格局」，便成了偵探與犯人、作家與讀者最終極的對決戲碼。

三口棺材

撒旦之屋

青銅燈的詛咒

女巫角

密室如何造成與解開？卡爾不吝惜在他的代表作《三口棺材》裡，透過名偵探基甸．菲爾博士洋洋灑灑整理出一篇「密室講義」，並進一步設計出開放性密室（例如被害者死在身旁無足跡的雪地上）、心理性密室等新穎詭計，佐以恐怖、陰森又緊張的神祕氛圍，附會鄉野傳說或靈異怪談，這些要素在後來日本推理小說的書寫上都看到了一定程度的傳承。

說到傳承，那絕對不能不提艾勒里．昆恩……咦，下課時間到了嗎？那就留待下堂課介紹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