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栽到妳的身體裡面,所以我知道,我身上所有開孔的地方都非常害怕妳,但也非常想念妳。」──〈瀕危動物53〉
許多不同的詩都是不斷往自己身上添增裝飾與外衣──但騷夏不是。她是誠實於自己動物的本能:渴望愛、需求性,同時也懷抱著恐懼及猶豫──
猶,一種野獸,似猴而性多疑;我們不過是似猴而人身般的生物,因為害怕在死亡之前,孤單地找尋不到另一個「同」類,所以勇於渴求地呼告,誠實地求偶;所以勇於「掀開」自己、解脫外在無用的累飾,揭示皮毛的由來:那些關於父母、妹妹、伴侶的──唯有如此,才能「穿戴正確的自己」、「焊接翅膀」,穿梭在安分與奇想的空隙。正如作者在下一本詩集《橘書》中揭示的:「只有一種性別是不滿足的。」
因為時間,所以瀕危──當解開所有外衣,這樣暴露,你還敢愛我嗎?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你必定記得、記得我,我不只是你的精卵、難為情的新娘、遺忘而空置的房間、不應該是你忽略的信仰。
是的,我在這裡。請你請你,打開我「剩下一張的邀請函 / 銀色的燙字 / 湖的中央 / 所以我們朗讀月亮」。
請你前來,輕撫我們即將絕種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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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為了清楚地識破星星們的詭計
我們迫不得已 往更暗的地方滑行
經過一間打烊的警察局、
一排沒有螢火蟲的墓
我們將會到達一個湖 而它們
繼續在天空用秘密的組合跳舞
繞湖的第一圈 我們就期待遇到蛇
很濕的草地 很小心的腳步
我們指認疑似的盤踞物 但害怕觸摸
我們也指認貓頭鷹的聲音
遭遇一間用風鈴砌成的房子
房子沒有人睡 睡沉的只有湖
最後我們還是回到了星星
原來它們也會散場
空下來的夜 還剩下一張邀請函
銀色的燙字 湖的中央
所以我們朗讀月亮
48
和她唯一的合照
是一張超速照相罰單
肇事後逃逸的模樣
兩人皆無所遁形
99
妳是獻祭文明的遺跡,像一個皿,盛接行刑那天所雨,有妳夢境都是潮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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