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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百大

【2016年度選書|外文館】帶我到太陽之東,月亮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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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這樣的:從前從前有個貧窮的農夫,某一天,一隻大白熊來到他面前,問農夫是否願意以最美麗的小女兒換取一家人的舒適生活。小女兒就這樣嫁給了白熊,並住進富麗的城堡之中。某天女孩聽從母親的計謀,在夜裡偷偷點上蠟燭,發現白熊其實是個英俊的王子——然而蠟油滴到王子身上,驚醒的王子告訴她:他受到繼母的詛咒,只有夜裡才能恢復原來的面貌;如今小女兒發現了真相,王子必須回到位在日之東、月之西的城堡,並娶醜陋的公主為妻。王子離開之後,悲傷的小女兒決定踏上旅程,藉由東、西、北風的幫助,試圖找到那遙遠的日之東、月之西……

Kay Nielsen: East of the Sun / West of the Moon

Kay Nielsen: East of the Sun / West of the Moon

翻開繪本,可以看見以 〈East of the Sun and West of the Moon〉 這則傳說為首的十五則故事,其中山怪、女巫、北風、富裕的國王王后和貧窮的農民是反覆出現的命題。故事皆來自歷史,口耳相傳的民間文學反映的是一地的文化背景、社會境況及人情風土,而這本由挪威民俗學者 Peter Christen Asbjørnsen 和 Jørgen Engebretsen Moe 編纂、取材自挪威鄉野、深植於農村文化的故事集自然也不例外。

1397 年,挪威、瑞典和丹麥組成卡爾馬聯盟,並由丹麥女王擔任三國的攝政者;直到 1814 年丹麥將挪威轉讓給瑞典之前,挪威有約四百年的時間由丹麥統治、以丹麥語為官方語言。也因此,挪威文學必須依靠民間的口述傳統才得以延續、傳承——而這正是這本故事集之所以重要的原因,Asbjørnsen 和 Moe可說是第一次有系統的記載挪威的民間文學,並以本國方言進行創作,此舉不但為當時處於和丹麥及瑞士間政治拉鋸的挪威人民建構、鞏固了自身國族認同,也為日後的挪威書面語言奠定基礎。

Asbjørnsen 和 Moe於1841 年出版了他們的故事集,並立刻在歐洲得到廣泛的迴響,編有《格林童話》的格林兄弟更稱之為「最好的民間故事」。1914年,看準了當時英語出版及彩色印刷市場的出版社Hodder & Stoughton決定重新出版英文版本,找來的繪圖者則是當時的插畫新星:Kay Nielsen。

Kay Nielsen 出生於丹麥,一如當時歐陸的眾多藝術家,他在各個主要城市間旅行及工作:在巴黎學習藝術、在丹麥的劇院為舞台設計,也在好萊塢為迪士尼動畫繪圖。父親是劇院經理,母親則是丹麥皇家劇院名伶的他,除了長期沉浸在劇院華麗的舞台及服裝風格中,也先後受新藝術風格、裝飾藝術以及日本浮世繪影響——在《East of the Sun and West of the Moon》中,不難看出這多種元素的奇特交融:拉長的線條比例、鮮明濃重的色彩、華美的服飾以及裝飾性強烈、精細而繁複的細節。

《East of the Sun and West of the Moon》這本繪本的成功,或許就在於Kay Nielson的畫風適切傳達了挪威童話的氛圍。相較於《一千零一夜》的東方風格或《格林童話》中不可測的密林,北歐童話中的人物彷彿其冷冽氣候的化身,正如其中一篇〈The Three Princess of Whiteland〉中腳踩雪鞋疾馳的國王,或在各個故事中一再出現的北風。Kay Nielsen那華麗中帶有詭譎、詩意又顯陰鬱的畫筆,精準表現出皚皚雪地中清冷的氣息,並帶讀者到達那位於日之東、月之西的遙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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