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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來偵探社

【推理入門】最難寫的推理小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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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是個在偵探推理小說中最尷尬的角色。一般說來,主角通常都不是他們,但是故事中卻一定少不了這些人,有時還是非常重要的配角。不只扮演襯托名偵探如華生那樣的角色,他們還提供罪犯資料、跑腿蒐集情報,乃至於充當名偵探的保鑣,全都少不了。當然,還是有好心的作者給警察擔任主角的機會,畢竟他們是第一線的工作者,總不會真的那麼差勁;此外也可以讓他們頂一下受害者的身分,增加凶手目無法紀的殘忍性,以及營造追查時同仇敵愾的緊張程度。然而「樹大必有枯枝」,有些作者不懷好意地利用讀者先入為主的印象,尤有甚者更讓警察充當出人意料的凶手,欺騙一下不夠細心的讀者們!

因此,這個在偵探推理小說中必然不會省略的角色(有時只有警方二字或是警笛聲出現),卻是最難寫的角色。香港作家陳浩基的新作《13.67》就很勇敢,利用香港皇家警察隊的「天眼」關振鐸當主角,基本上幾乎把上面所提到的各個角色都扮演了一遍,簡直是警察角色大全集,作者的巧思令人讚賞。

當然,偵探推理小說中的警察名偵探也不少見,利用他們當主角,就不必花口舌和筆墨向讀者解釋名偵探為什麼會一直在犯罪現場出沒,像毛利小五郎那樣被稱作「死神」;也不用碰上「非警務人員竟然可以先知道不能公開的偵查資料」的困擾。因此,古典時期英國的法蘭奇警官就先站了出來,最忙碌卻始終無法升官的十津川警部也眾所周知,鬼貫警部、加賀恭一郎和吉敷竹史同樣讓讀者印象深刻,都具有名偵探的架勢。但在另一方面,這些名刑警由於身處嚴格官僚化的警察體制內,表現突出的天才不僅不容易受到上級的賞識,更常因過於出風頭而引起同儕、上司的忌妒,進而在職場難逃被打壓和孤立的命運。

這並不是特例,軍隊、警察乃至醫療團隊都是非常講究紀律和團隊精神的,如果主角不是最高領導者而是身為下屬時,個人突出的成就通常會引來他人的側目,頂頭上司甚至會害怕其「功高震主」的卓越表現,所以許多推理小說的名偵探似乎難逃此一命運而與體制格格不入,縱使不為團隊的面子和上司升官發財之路著想,難免走上被官僚體系排擠而被踢出去的不歸路。

台灣推理書市就有一批這類遭遇的名偵探的作品:美國陸軍憲兵軍官傑克.李奇就是這樣被踢出軍隊(憲兵就是軍中的警察),被迫成了「浪人神探」;其他如《第一死罪》的愛德華.狄雷尼、《寂寞芳心》的查理.芮尼克、《黑與藍》的約翰.雷博思、《無臉殺手》的庫特.韋蘭德、《懸案密碼》系列的卡爾.莫爾克,以及《知更鳥的賭注》的哈利.霍勒等,都是僵化體制下被排擠的天才名偵探。

陳浩基的《13.67》在這方面就處理得很聰明,讓主角「天眼」關振鐸利用制度而留在第一線偵搜現場,並且因為已經退休,所以擁有可以執行私法正義的空間!說句實在話,台灣的推理作家對於警察這個龐大的組織有著莫名的排斥,故事中出現的警察總是讓讀者有種不真實感。日本作家橫山秀夫和今野敏筆下的警察才貼近真實,因為警察也是人,七情六慾在所難免,不用刻意掩飾,一定要把警察神化。希望台灣作家能夠拋開束縛,能把警察角色寫得更接近真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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