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郭上嘉)
要不是因為台語不輪轉,畢業自美國東密西根大學傳播研究所的趙靖宇,今天出版的作品就不會是《基金贏家100招》這樣的投資教戰專書,擁有的頭銜更不會是「投信一姊」或「基金一姊」,而是「政治一姊」了。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我要跑財經線耶,」問及趙靖宇與財經新聞的淵源,她笑著說起那段無心插柳的經歷。「因為我父親是外省人,母親是客家人,所以從小我的台語就不好。但因為任何一個媒體主線都是政治,所以當年我到自立報系應徵時,也是一心想成為政治線記者。沒想到長官們基於日後工作需求,規定面試規定要用台語應答,我就沒輒了。」
由於從來不曾想過台語能力是否會對職場生涯造成什麼影響,對於一開始就被政治線拒於門外,趙靖宇也只好摸摸鼻子接受,轉而進入財經領域的消費旅遊組,專跑觀光旅遊新聞。「但是我第一年就遇到千島湖船難,第二年碰到名古屋空難,所以一進去就被操得很慘。」不只身體無法負荷,一直報導旅遊災難新聞,心情也受到很大的影響。趙靖宇於是申請調組,兩年後《自立早報》停刊,在學長的介紹下,她又轉往《工商時報》,「但那時只有證券組有缺,沒辦法,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趙靖宇打趣著,說財經不只是副線,連辦公室的位置都在離總編很遠的邊陲地帶。「即使《工商時報》的走向是以經濟專業為主題,我們證券組還是不太投大老喜好。」一般人對於證券投資多半存有投機心理,趙靖宇不諱言,的確有些記者是抱著想要得到內線的心態,才來跑這條線。畢竟這是一條獲得第一手產業訊息的捷徑,「那時長官很常來跟我們訓話提醒,要我們自己多注意,不要老是一天到晚搞錢。」
這樣誤打誤撞雖然一開始有點無奈,但後來趙靖宇也從這條未曾想過的路線上,跑出了專屬的趣味。相較於其他財經記者追的是產業的熱潮,趙靖宇更重視人事方面的變化。「其實任何的圈子,不管政治還是影劇,新聞放諸四海皆準,『人』都是最重要的中心。」就算是充滿金錢流向的投資,「人」的色彩依舊相當吃重,人事消息都會牽連到接下來的趨勢,「像投信方面有一陣子發生相當多的外資併購本土事件,一發生併購,就會有很大的人事異動。」資深投資人的流動,對財經界而言是牽一髮動全身的大新聞,如果能提前掌握他們的去向,更是可比末日預言的大事。趙靖宇便專注在這方面的消息上,一家一家寫,寫出了獨家,也寫出成就感。「後來我離開之後很多業內人士覺得很遺憾,因為都沒有這種人事消息可以看了。」趙靖宇半開玩笑地說。
縱橫投信基金領域十多年,趙靖宇從來不曾換過線,長年的經歷累積與成果展現,為她贏得了投信一姊與基金一姊的美名。即便這幾年將心力轉向投注在於廣播節目與專欄寫作,趙靖宇仍舊不因離開了新聞前線,而有一絲懈怠。
「如果沒有每天看,很容易就會沒感覺了。」趙靖宇認為,不論資深資淺、投資多寡,只要有心、有需求與這個領域接觸,就有必要每天看。「那就是我們統稱的『做功課』。」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投資人或部落客都一樣。「現在有很多素人投資者,會教大家說,買來放著就好,不需要看。但我認為這還是要看你買了什麼。」趙靖宇舉例,假設有人趁著金融風暴時,逢低買進了台積電的股票,根據這家公司的穩健成長程度,的確可以不需要時時跟緊,就算台股全部跌停也不用太擔心。「但是如果連台積電都跌停,表示狀況真的很嚴重,那也就不用看啦。」
但如果不是像台積電這種「鐵投資」,培養觀察的習慣與敏感度自是必要,總沒有人真的想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丟進水裡。「其實不需要害怕或是覺得很難,看久了都可以看出其中的調整,培養出屬於你的直覺,幫助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投資基金終究還是要建立起這樣的習慣,畢竟經驗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身為一姊,趙靖宇也付出不少實質上與精神上的學費。「自己跑這條線,當有新商品或新趨勢出現時,也會想去買買看。這是一種必要的實驗。」不論是單筆或定期定額,總之就是先丟小錢嘗試一番。萬一被套牢,再想辦法用其他方式變通均攤。「這是一條實際學習的路。」
一姊並非浪得虛名,更非憑空得來。不論是在空中或是紙上,趙靖宇的每一分鐘,都關注著那些隱流的幾百萬上下。
〔趙靖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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