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但以理)
南極、巴塔哥尼亞、阿根廷烏蘇懷亞(Ushuaia)燈塔……這些象徵著「世界盡頭」的字眼,讓旅遊記者黃麗如自2007年起連續三年探訪,最近,她將這些自然與人文風景的紀錄,整理成新書《極南:南到世界盡頭》。
「我其實是想去阿根廷最南的城鎮烏蘇懷亞看世界盡頭的燈塔,才又踏上南極旅程,之前根本沒有計畫,」黃麗如說,1997年念大學時因為看了王家衛的《春光乍洩》,從此愛上那個憂鬱的遙遠國度,更對「世界盡頭」四字深深著迷,電腦「我的最愛」總有一個「阿根廷」資料夾。2007年,她到阿根廷採訪時終於來到烏蘇懷亞,當地有很多南極旅遊行程,個性向來說走就走的她,馬上決定上路,這是第一次踏上南極。(2010年她再度前往,很幸運地碰上便宜船票,20天團費原價一萬美金,Last Minute票「只要」4,500美金,雖仍是貴三三,卻當場省下十幾萬台幣。)
「去南極之前,我對那裡的想像就是一片白,還被朋友罵都白的有什麼好去!」親自去了之後,黃麗如發現,「南極除了白,還有黑。」南極天候非常不穩定,前一秒藍天白雲,下一秒立刻烏雲密布,隨即又出現美麗的彩虹;有時陽光燦爛,海上卻是狂風大浪,使得遊船無法登岸,旅人若抱著一定要觀賞到企鵝、研究站的心情前往,可能會敗興而歸。「我是個沒有準備的人,所以看到什麼都算賺到。」
(攝影/黃麗如)
南極的魅力何在,讓全世界許多旅人為之嚮往?「南極的美,連照片都無法清楚傳達,空氣很冰,卻不是冷,氣溫很凍,卻不是人無法活動的凍。」黃麗如從南極回來後好像得了失語症,除了怕說得不夠精確,彷彿一說就會把那個美夢戳破,那種想把一段旅程靜靜保存在心底的感受,似乎是許多旅人的共通症狀,所以每當朋友問起,她只好回答:「企鵝好可愛……」
在海邊散步的國王企鵝身高約75公分,體重12公斤。(攝影/黃麗如)
看著照片中成群結隊在海邊散步的企鵝,確實可愛極了,畫面美得像是明信片。黃麗如說,「企鵝除了可愛,還很臭。因為南極的空氣乾淨冷冽,企鵝排泄物的味道也變得超立體!」她補充,到南極旅遊都必須遵守「南極公約」(IAATO),觀賞任何動物要保持5公尺以上的距離,當然也不能觸碰,以免人類和動物身上的病菌交叉感染。登岸前還要換上船上準備的雨鞋,才不會把自己鞋子裡附著的土壤帶上岸。若想體驗摸企鵝的感覺,南喬治亞博物館內有一張企鵝皮可以讓遊客摸個夠,「它摸起來很滑,像表面上了蠟、織得很密的絨毛,反摸則會刺刺利利的。」
身高約80公分,體重只有6公斤的紳士企鵝。(攝影/黃麗如)
遊船上來自世界各地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是有南極夢的人,尤其是歐洲人、美國人,他們熱愛南極卻沒那麼多錢,乾脆到船上工作;也有一些從事餐飲、客房服務的菲律賓人、宏都拉斯人,上船工作純粹為了賺錢貼補家用。黃麗如曾問一個宏都拉斯人是否喜歡南極?對方回答她:「才不,這裡冷得要死,我在加勒比海曬太陽多好!」
南極旅程最後一天,廚房工作人員從四層樓高的船艙跳下海,慶祝終於可以休息了。黃麗如說,旅客也可以跳,還會獲得一紙證書,上面是精神科醫師開的證明:此人腦袋有問題才會想跳海。(攝影/黃麗如)
「踏上那塊冰河大地會發現,原來這世界並不是以人為主的世界。」企鵝、海豹的數量遠大於人類,人變成相對的少數,黃麗如說,「當你面對大自然時,心也會謙卑起來。」
這位熱愛一個人旅行的「世界盡頭控」的旅程仍在持續中,舉凡沒有人的地方、沒什麼人要去的地方或是聽不懂語言的地方,她都想一一探訪。不過,離台灣還算近的緬甸也出現在她的「to do list」上,她說,「去了愈多地方就愈發現,很多國家都快被複製成同一個樣子了,城市規模就會有星巴克、麥當勞……,我想趁緬甸長成那樣之前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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