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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四月外文館文學小說選書:她撿拾的從來不只是石頭,更有美麗友誼,與閃閃發亮活過的痕跡:《Remarkable Crea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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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本小說裡,我們率先出場的女主角Mary Anning似乎註定傳奇。

  她曾在嬰兒時期被雷電擊中,在場的四個人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存活下來。這種被雷電擊中的震動時刻,似乎也為她在日常中閃耀出光芒的命運,作為一個閃亮耀人的象徵。

  這場戲劇性的雷電真有其事,Mary Anning在歷史上也真有其人。曾以歷史題材寫下《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戴珍珠耳環的少女)、《Burning Bright》(這本小說以英國象徵主義詩人Willam Blake為題材),小說家Tracy Chevalier這次選擇了Mary Anning當作這個故事的主角。

  生活在19世紀初的Mary Anning,作為一個在歷史上留名、在生物學史上更是重要的女人,往往被以「古生物學者」標誌著,因為她在11歲就發現了第一具的完整魚龍遺骸。但如果進入其中的故事,你會知道11歲的她,是因為協助家計,才在小鎮海邊撿拾與販賣化石當作紀念品,而這是這座海濱小鎮相當流行的經濟活動。Mary Anning並不是女學者出身,甚至還是個貧窮的中下階級女孩。

  在小說裡,當倫敦女孩Elizabeth Philpot與家人一同搬到了這個小鎮,這個上流社會的都會女孩與Mary Anning成為好友,同時也成為這部小說中的第二個敘事聲音。從她的角度,妳更會發現為何Mary Anning,在小鎮裡這麼多的拾貝殼者之中,竟有這般的運氣,有這麼多新的發現。透過Elizabeth的教養與見識,Mary的好奇心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在Mary直率勇敢的眼中,Elizabeth的善意與人情智慧,也才能發揮出這麼大的力量。這兩個社會階層相差甚遠的女人,就此締結了一生的友誼。

  但兩個未婚的女子如此親近,在當時是如何聳人聽聞惹人閒話的事?

  隨著故事開始,一路切換著這兩位女主角的敘事觀點到此,我清楚憶起了曾經閱讀過小說家Tracy Chevalier其他小說作品的感受。這位集合性別與階級弱勢的Mary Anning,經濟不充裕甚至貧困,也沒有學院殿堂的語彙禮俗作為抵抗的武器。在重重限制中,因為自己,也因為Elizabeth Philpot一路在生活與心裡給她的扶持;她卻讓自己在歷史裡留下了名字。她也是個命運並不平順的女性,但她的勇敢,與願意給予而因此收穫的情感,仍舊讓她盡力走在她想走的路途上。

  古生物學家、英國皇家地質學會成員,這些僵硬冰冷的頭銜,或許都無法顯示出那些溫暖而明亮的場景:當Mary與Elizabeth一同走過海濱,在浪潮掏洗的灘上,海水退去後顯露出來形狀特異的古怪石頭,那曾經都是一種又一種獨特引人好奇的古代生物,帶著對稱的螺旋或者光滑流線的彎折角度,靜靜從地質世代就沉默地躺在那裡。

  當Mary將這些被海水洗過的美麗化石撿起,透過Elizabeth的支持,她的想像力早也遠遠跑出冰冷的地質時代地景邊界、越過這笨重時代的諸多笨重男人給予的有意無意框限、組成一張豐富多樣的圖示。

  而這海岸線綿長,兩個性格鮮明各異的不同女孩,手挽著手從抱持著不同的人生態度與同一的真摯友誼;繼續漫步著撿拾這些奇特的、在這世界上活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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