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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讓他帶走我的罪我的病灶,再讓我帶走他的奇蹟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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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達利

事情發生在一九三二年。故事的主述者「我」──保羅,當時在監獄裡擔任看守死囚的獄官;囚禁死刑犯的地方,在那所監獄裡被稱為「五區」,中央鋪著陳舊綠色油布地氈的走道被稱為「綠色末路」,因為這路的盡頭,通往獄中處決犯人的電椅。那一年,一個大塊頭、說話聲音輕柔、怕黑,但被控告姦殺一對白人雙胞胎小女孩的黑人囚徒約翰?考菲被關進五區。

因為約翰?考菲巨大的身形、因為他黝黑的膚色,以及他被人發現時,雙臂各摟著一個已然斷氣的女孩屍身、仰天長嚎,於是幾乎所有人都對加諸於考菲身上的指控深信不疑。但隨著時間過去,保羅開始發現,這個黑色的巨人,擁有一種神祕的力量 ──經由他的碰觸,某些體內的病痛,似乎就會被他所吸收,再另行釋入虛空、化為無形。

有禮、畏縮、懼怕黑暗、腦筋有時似乎不大清楚──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是個殺死小女生的兇手嗎?他為什麼會同小女孩的屍體在一起?為什麼不替自己辯解、如此甘願地走上綠色末路?

《綠色奇蹟》當中,保羅的懷疑、追查真相以及考菲所顯現的神蹟,幾乎就是改編的同名電影當中所留給觀眾的最大印象;但事實上,《綠色奇蹟》的原著當中,有更多意在言外的涵意,被覆在史蒂芬?金擅於敘述精采故事的文字底下。

其中最明顯的,或許還是「顯現神蹟」這個設定。

人們絕大部份都希望在現實生活當中有奇蹟出現。無論是股市名嘴、心靈導師、乩童靈媒或者新興宗教的教主們,大約都扮演著與奇蹟連結、或者直接就是行使奇蹟的角色。但事實上,人們絕大部份也都受限於某種「制度」,無論這來自當時的社會標準、膚色或族群問題、信仰的宗教或者民族主義等等,這些制度性的東西都限制了人們對世界的看法,以致於當神蹟真在自己的眼前顯現時,人們不是不願相信,就是乾脆對其視而不見。

於是神蹟可能被誤解、良善可能被扭曲;在原來可能是為大多數人著想而成形的制度當中,好人被矇住了眼睛,惡人卻能夠暢行無阻。現實世界於是留下太多遺憾,奇蹟不會永遠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出現;而與奇蹟擦身而過之後,所有時光都被壓成一種無趣乏味、僅餘「生存」的平板生活。

讓他帶走我的罪我的病灶,再讓我帶走他的奇蹟的證明。

閱讀《綠色奇蹟》,或許是在平凡現實當中生活的我們,一種能夠彌補這遺憾的、小小的感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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