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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種呱呱聲》茱迪絲.懷特:我也擔心,有誰會想看一隻鴨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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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蕭如君)

一千種呱呱聲

一千種呱呱聲

對台灣讀者而言,茱迪絲.懷特是個全然陌生的名字,但來自紐西蘭的她已是寫作生涯超過二十年且屢獲獎項肯定的資深作家。上個月甫在台灣出版的療癒小說《一千種呱呱聲》是她第一本引進台灣的作品。故事敘述遭逢母喪的漢娜意外獲得一隻小鴨,撫育小鴨的過程中,小鴨竟意外開口說話,漢娜深陷與鴨子虛實交錯的對談間無法自拔,而眾人異樣眼光與排擠也意外引爆了生活中潛伏已久的未爆彈。漢娜在瀕臨毀滅的混亂之中,重新建構失序的人生,逐漸走出失恃之痛,並對親情、愛情,甚至人性有了新體會。

從故事骨幹到封面上的暖黃小鴨,再輔以《一千種呱呱聲》這般可愛的書名,種種包裝都符合讀者對「療癒小說」的想像,然《一千種呱呱聲》提供的並非人們習以為常的溫暖慰藉,作者描繪外遇、毒品、死亡等灰暗議題毫無避諱,沉重且露骨,讀來像是剝皮見骨地掀開瘡疤,熬過了疼痛難耐的清創,傷口才能癒合。種種溫馨包裝不過是過程中緩和的麻藥罷了。

會以如此寫實角度下筆,部分是因為本書正起源自茱迪絲.懷特的真實經歷。懷特本人在罹患帕金森氏症的母親過世之後,便動念寫下關於母親的種種回憶以做為紀念。而後,懷特的女兒給了她一隻小鴨,女兒表示,這隻小鴨的父母都被肉食動物獵殺,若無人照顧恐難以存活。懷特心軟之下便同意暫為照顧。撫育小鴨的過程中,懷特看著牠的成長,備感有趣,於是以文字紀錄其變化。寫著寫著,母親與鴨子兩條本為平行的敘事線在懷特腦中有了交集,她索性打破現實與虛幻的疆界,耗費一年半的時間,創作出《一千種呱呱聲》。

「其實我完全沒想過最後會寫成一本小說。我寫作的初衷是為了娛樂自己,過程中也沒什麼設定,就是順著感覺寫。我也沒想過要發表,雖然出版社時常追著我問,有沒有稿子能讓他們出版,但我也擔心,有誰會想看一隻鴨的故事呢?因此這本書的創作過程非常純粹,我讓故事帶著我走。剛巧創作過程中紐西蘭的基督城發生大地震,日本也發生三一一大海嘯,這兩件事都帶給人們許多衝擊,我也就都寫進小說裡。我的創作一直都是從現實生活作為出發點。」

從現實出發,懷特一路走進想像的曠野。為不破壞讀者閱讀樂趣,此處略而不提書中部分聳動情節。簡而言之,由於懷特寫作此書之初從未打算出版,因此私密放任的創作過程促成了蜿蜒而出乎預料的情節走向。懷特表示,此作完成後,書裡部分情節確實令她焦慮。一來擔心讀者無法接受,二來也擔心親友會將虛構誤認為現實。

「書裡有些情節在寫作時就擔心過讀者反應,但我的原意只是希望故事更精采。我雖然有些緊張,還是要忠於創作。稿子交給出版社之後,我甚至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被要求刪除部分段落。出乎我意料的是,編輯並未提出異議,甚至在紐西蘭出版後,讀者也甚少提及此情節。也許大家是羞於提問吧?總之我確實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確實有親戚看過書後,打電話來問我書中情節到底是真是假。」懷特笑著說。

不過暫且撇開爭議情節,懷特最在意的終究是讀者能否對故事有所共鳴。懷特以生死出發,利用一路開展的人物旁枝,探討了婚姻、背叛、傷痛、偏執與成癮各個議題,層層交疊環環相扣。懷特強調,生死雖是故事主軸,然其他子議題同樣是她想透過本書探討的焦點。小說情節雖屬虛構,但每一分情感都是她真實深刻的生命歷練。

而在情節之外,本書結構也頗為特殊。本書共分三十一章,每章又細分為多篇短則數行、長則數頁的短文,每篇短文時序跳躍、虛實交錯,就連措辭斷句也時而通順直白,時而瑣碎如夢囈。本以為這是懷特為了配合故事走向而設計的架構,只見懷特連忙否認。

「這本書的結構確實特殊,其實我真的沒想太多,全是自然發展。當我順著故事寫下去,自然就會發展出適合的寫法。不過我確實喜歡玩一些文字遊戲,那部分不一定那麼好懂。我想在結構與文字技法之外,最終還是希望讀者能感受到書中情感。」

懷特坦言,自己寫作時雖頗為堅持己見,即便如此,成書後仍相當在意讀者看法。她說自己不善言詞,每每開口都容易緊張,難以準確表達內心。唯有透過寫作,她才能完整而自在地與世界溝通,也正因為面對寫作她是如此毫無保留,所以才更加在乎讀者會如何回應這份赤裸裸的真實。

「每回稿子交出去我都很焦慮,因為這等於把祕密公諸於世。我丈夫是第一位讀者,我記得我不斷觀察他的表情,想知道他的評價。而他讀到結局的那一刻我剛巧走入房間,我看見他流下了眼淚。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我想,這或許表示他還滿喜歡這本書的吧!而正式上市後,無論讀者或書評都給予我正面的回應,這一點,我想我非常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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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蕭如君)

上個月甫落幕的台北國際書展,今年以紐西蘭為主題國,而茱迪絲.懷特正是受邀來台的紐西蘭作家群之一。《一千種呱呱聲》一書雖並非以紐西蘭文化為題材,不過由於故事背景設於奧克蘭,書中大量的場景描繪以及與北半球相反的季節時序,令人在閱讀過程中不時意識到此書的紐西蘭血統。不免俗地問起懷特,是否可曾在創作時有意識地融入更多紐西蘭元素?

「其實我甚至不確定自己的作品能不能被稱為紐西蘭小說,我覺得自己的作品應該是不受地域限制,普世都能理解的。不過我昨天接受另一場訪問時,對方也提到他閱讀這本書時感受到濃烈的紐西蘭風情,其實我並未刻意安排,我只是很自然地書寫我周遭熟悉的一切。如果真要有紐西蘭特色,那這本書可能得把鴨子換成某種紐西蘭特有鳥類了。」懷特打趣說道。

進一步追問懷特未來是否考慮以紐西蘭為題,創作紐西蘭特色更鮮明的作品呢?懷特表示,她目前著手進行的下一本創作,故事背景依然是紐西蘭。她雖暫不打算刻意以紐西蘭為題創作,卻相信相關元素會很自然地流露在文字之中,畢竟她生活於當地,而創作之於她,正是生活的轉化。

「若是我在台北住個半年,我想台北一定也會出現在我的創作中。」懷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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