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英哲(聯合文學編輯)、霧室
波蘭經典作家舒茲(Bruno Schulz)在《沙漏下的療養院》中的〈書〉裡描述,「書每本都會如隕石、鳳凰般飛昇,書頁發光燃燒,而我們對書的愛,也因此恆久。」要讓這種感覺在一本書上實現,成為設計與編輯的挑戰,特別是當這段話就在這本書裡。
請霧室工作室設計舒茲的《沙漏下的療養院》,好與《鱷魚街》兩本並置為舒茲小說全集。相較之下,《沙漏下的療養院》的故事層次讓人性光輝在後面益發透亮、溫暖。
譯者林蔚昀一看到霧室的插畫,大呼:「你們怎麼知道舒茲故鄉德羅活貝奇〔Drohobycz〕有很多狗!而且都在街上遊蕩。」在〈沙漏下的療養院〉中,為了對付鎮上的流浪狗,「我不知道療養院的委員會到底是發了什麼瘋?他們竟然想得出這種餿主意──在療養院前面拴著一隻巨大、可怕得像野獸、邪惡、狂野得有如狼人的牧羊犬。」書裡非常有戲的狗狗,封面男主角當之無愧。
瑞怡和禹瑞設計二人組,和編輯見面時,在桌上的筆記本上開始畫了幾個樣子,提議維持炭筆插畫方式,並在炭筆畫中留有一些餘味思考的空間,不把描繪形象完全填滿,讓這本書的視覺層次,多含納文學味。
繪製封面的禹瑞,在會後上網找了許多獵犬的圖,希望表達狗狗凶猛往外暴衝的感覺,也希望可以透過畫面營造場景──狗狗出現在時空錯置的場景,創造出夢境與現實界線模糊的狀態。
該具備的生命力,大概是讓設計師與編輯在過程中稍微焦慮的部分。灰黑筆觸摹繪著舒茲的詩意與魔幻,經過幾次來回討論,背景的粉紅,來自舒茲內心國度的顏色,透過霧室實現了。
在林梢衝出齜牙咧嘴的狗狗,向著什麼目標,卻被眼前的枝椏給擋著。狗狗的眼神並不是凶狠、狂野,而是沒有安全感與不信任,也或許是設計和編輯都因為看了太多次故事,在狗狗身上投入複雜心境。
紙的粗糙纖維觸感和些微陷下的銀色反光書名燙印,讓細微的觸覺也介入閱讀感官經驗,營造出真實與夢幻交織,亦難以釐清的詩意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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