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犯罪證據,隨便捏造一個出來就行了!」
日本年輕官員──黑崎,立志擊潰日本的敵人
敵人……正是這塊土地的人民!
小說《無敵之人》以1925年的日本為舞台,將真實歷史人物的經歷化為虛構故事的核心,猶如抵在讀者喉頭上的一把刀。作者柳廣司書寫日本帝國的祕密警察組織「特別高等警察」,失控運用《治安維持法》壓迫日本人民,對於擁有相似迫害經驗的台灣讀者來說,讀來更是怵目驚心。
柳廣司是如何巧妙重新編織歷史經緯,寫出既具備思想性與娛樂性的精采推理小說?獨步文化特別邀請推理評論家路那,與柳廣司跨海暢聊文學與歷史背後的創作祕辛!
Q=路那(推理評論家)│ A=柳廣司
Q:讀者很容易將《無敵之人》和《D機關》系列進行比較,尤其是在時代背景上。《無敵之人》像是從《D機關》的對立面展開,主角對抗的對象是本國而非外國。在構思時,是否曾考慮這種對比效果?
柳廣司:這是第一次有人指出「敵人」是外國與本國的對比。我在創作時並未特別意識到這一點,但確實是個很有趣的觀點。
Q:本作特別關注戰時左翼思想與文學、文化界人物,為何選擇這些人物?他們在作品中的象徵意義是什麼?
柳廣司:這些主人公一般被認為是「被國家殺害」的人物,但他們的價值不僅僅在於此。他們之所以成為英雄,不是因為犧牲,而是因為即使面對困難,仍堅持自己的思想並努力生存下去。我希望描寫他們的奮鬥與光輝。
Q:本作的敘事結構嚴謹,角色安排也形成對比。這種結構是事先規劃好的嗎?
柳廣司:我希望讓讀者能夠理解「治安維持法」與特高警察的誕生、膨脹,直到最終崩潰。因此,在每一篇中安排了不同的主人公來展現這一歷程。
Q:近年來,「第二次冷戰」的討論熱烈,對左翼思想的排斥也達到了新高點。在這樣的世界潮流中,您的創作是否有與這些現象對話的意圖?
柳廣司:寫完這本小說後,我再次強烈地感受到,「不僅推理小說,所有文化的前提,都是內心的絕對自由」。
Q:您是如何開始關注「治安維持法」的?什麼契機讓您想以小說的方式呈現它?
柳廣司:在戰時的日本,許多知識分子深受「治安維持法」的壓迫。為了不讓錯誤重演,我認為記錄那些曾經抗爭過的人物是必要的。例如,韓國能夠避免軍事政變的重演,正是因為「光州事件」不斷被作為故事書寫與傳承。
Q:《無敵之人》具有鮮明的歷史背景,描繪了「治安維持法」的發展歷程,這部作品是否有續集的可能?特別是關於當時在朝鮮與台灣等地的施行,是否有可能以這些背景創作續篇?
柳廣司:所有作品都有「續篇」的可能性,這取決於讀者和編輯的期待與支持(笑)。
Q:您長期以歷史人物為主角撰寫推理與間諜小說,這樣的創作過程中有什麼樂趣與困難?
柳廣司:我一直只寫自己覺得有趣的小說。對於作者而言,樂趣與困難,都是創作「有趣小說」的一部分。
Q:您的小說是否希望讓讀者更深入了解其中涉及的歷史事件與人物?
柳廣司:如果讀者能對書中涉及的歷史事件或人物產生興趣,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Q:如果要推薦推理小說,您會推薦哪三部作品?理由是什麼?
柳廣司:當然,最希望大家先讀我的小說(笑)。
如果要推薦其他作品,我認為首先應該從經典開始。例如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阿嘉莎.克莉絲蒂的「白羅」系列等,這些經典作品能讓後來的推理小說變得更有趣。此外,翁貝托.艾可的《玫瑰的名字》也非常值得一讀,這本書讓我驚訝於推理小說能夠探討如此深刻的主題。
Q:最後,《無敵之人》中對知識分子的戰爭責任進行了深刻的反思。您認為知識分子在戰爭時應當承擔怎樣的責任?
柳廣司:「知識即力量」,而「力量伴隨責任」。而一部好的小說,具有讓人獲得自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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