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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閱讀蔣介石：如何與為何—《蔣介石：失敗的勝利者》

作者:涂豐恩內容提供:聯經出版 / 2023-03-02 瀏覽次數(9344)

在國際書展期間，《蔣介石：失敗的勝利者》首次亮相。作為聯經今年度的第一本重點新書，它果然引起了許多讀者的好奇與關注，也成為今年書展中銷售第一的書籍。這點可說是在預期之中。

不過有件事情倒是讓人比較意外：購買和閱讀這本書的讀者中，有不少年輕人。有位造訪書展的記者朋友也注意到這一點，他說，原以為臺灣年輕讀者對於中國近現代史已經不感興趣，沒想到一本談論「蔣介石」的書籍，竟還能吸引新一輩的讀者。
事實上，書籍出版後，我們舉辦一場新書講座會，與會的聽眾中，也有不少年輕讀者，而且男女都有。這一點確實令人頗為欣喜。

還記得出版之前，同事曾對要出一本「蔣介石」的專輯，有不少疑問。其中一個是：臺灣人誰不認得蔣介石，而且，有關蔣介石的書籍已經如此之多，為什麼還需要一本新的蔣介石傳記？

我的回答是，蔣介石的書籍雖多，但大多數是只選擇一個切入點，或者只談他的一個面向。一個完整的、深入的傳記，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而這樣一本書，正是臺灣目前所需要的。

在《蔣介石：失敗的勝利者》一書中，作者潘佐夫教授從蔣介石出生、崛起，到他晚年敗逃到臺灣，一路細數各種過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以極為敏銳的觸角，還原了蔣介石人性的一面。潘佐夫教授有次面對讀者提問時曾說，歷史上沒有完人——除了耶穌之外。他說自己書寫過的歷史人物，無論是毛澤東、鄧小平、蔣介石，都有其成功之處，卻也都曾犯下嚴重的錯誤，造成大量無辜的人民死傷。他作為一位歷史學者，責任是要客觀地寫出一個人光明與黑暗、正面與反面。

要從這種角度理解歷史人物，特別是像毛、鄧、蔣這樣複雜而具有巨大爭議的歷史人物，傳記自然是最適合的方式。傳記給了讀者一種「順著放電影」（王汎森教授語）的可能，不是先知道了結論，才回頭去找原因，而是看著一個人的生命一步步展開，看他如何中途歷經偶然變化、高低起伏，走向人生終途。

當然，除了完整重述了蔣介石的一生外，潘佐夫在本書中運用了他人少有觸及的蘇聯檔案，為蘇聯與俄羅斯在中國近代史上扮演的角色，提供許多新的細節，其中有不少篇幅提及長期在蘇聯學習的蔣經國。

不過，即便潘佐夫教授下筆時力求客觀，同事仍然不免擔心，在當下臺灣的政治氛圍，出版一本蔣介石傳記，會不會引起爭議、批評，甚至一不小心就「炎上」了？我半開玩笑說，與其擔心新書引起爭議，更要擔心的大概是沒人關心。

不過我想起的，倒是前陣子在網路上，讀到一位編輯前輩的分享，他寫著：「出版人，不是下結論的人，而是讓人有以下結論的人。」

出版一本蔣介石的傳記，畢竟並不意味著要為他的歷史地位下結論，也不是要歌頌他或打擊他。出版這本書，更像是發出一份邀請，邀請大家來認識、或重新認識這樣一個對於當代臺灣依舊有著深遠影響力的歷史人物，並且思考那段既太過熟悉又太過陌生歷史。不管你是佩服他或是憎恨他，每一位讀者，都將能得到自己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