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教學到月球》是約翰・海爾(John Hare)第一本繪本,講述一趟月球校外教學的特殊際遇。
(圖/《校外教學到月球》內頁 © 2019 by JOHN HARE)
有些書可以大聲朗讀,有些書適合共讀,但無字書要如何讀?有時無字書是個很私密的探索,有時無字書是一種適合大家各說各話的載體,無字書的包容度極廣,沒有標準答案,以故事主軸的概念添加細節,以無聲勝有聲的方式,讓每一位讀者玩、讀後可以繼續討論,甚至問說「你看到哪個哪個嗎?」《校外教學到月球》是一本吸引大人小孩重複翻讀的書;首先,封面設計就非常吸睛,打開之後,隨即被故事、造型、色彩吸引,進而在終場大解密,闔上書頁後的餘韻比說了千百字還要有力。
帶著無需探求標準答案的心情訪問了創作者約翰・海爾(John Hare),他的答覆提供了愉快的創作心情,寬廣的思索,一本書呈現時就像一道菜,廚師做菜時是不是有愛?或只是填滿工作時數?都能被品嘗出來。猜想這本書的創作者是幽默,就算表情嚴肅,他也想要逗樂讀者。於是我列下幾個小問題開啟這段訪談,經驗裡小小提問往往引出了更多細節和更多沒想到的問題,因此帶著好奇的心情等待回應;接著經過出版社與代理版權公司的聯繫,我們使用Skype在線上對談,以下是文字回函與訪談錄音記錄的整理。讀者看到的只是問與答,但在過程中架起網絡的工作人員非常多,也未曾謀面,在此致謝。
繪本作家約翰.海爾(攝影/ Sherry Hare,小麥田提供)
約翰.海爾(John Hare)
美國人,插畫家、設計工作者,同時也是位太空迷。目前與妻子以及兩個小孩住在美國密蘇里州。最常用來創作的工具是便宜的鉛筆。說錯笑話的孩子、有著長篇故事的老人家,以及被他惹惱的松鼠都是他的靈感來源。
《校外教學到月球》是他的第一本繪本作品,以寂靜太空為發想,創造出充滿想像力的太空世界。一推出即大受歡迎,並榮獲「歐洲吹笛者文學獎」、「美國圖書館協會選書獎」等11項國際大獎肯定,續作《校外教學到海底》亦受到《兒童圖書中心公報》、《號角書號》等書評媒體讚譽。
Q:這本書實在太搶眼了,是先有故事,還是先有圖像呢?
約翰:有了想法之後,就馬上動手畫了草圖,然後加了一些字;但做了一大部分之後,我覺得也許不要放字會更好,因為這樣比較像在太空裡的靜謐。
Q:2019年這本書出版的時候,恰逢人類登陸月球50週年,當時有許多關於月球的書出版,但《校外教學到月球》的色彩亮眼,內容特別幽默,平易近人,馬上成為暢銷書。這是計劃中的出版嗎?或只是巧合?什麼樣機緣促使這本書完成?
約翰:從小我就是個太空探險迷,但說來難為情,其實我沒想到阿波羅11號登陸月球50週年的事,直到編輯提起。就因為我對太空探險的好奇,我小時候曾經讀過很多關於登陸月球的書,多到數不清,尤其太空人在月球拍攝的相片,月球表面的樣子早已深深刻畫在我的腦海,進而影響我的畫作。黑色的天空、一望無盡的灰、生冷的光……我希望製造這樣的畫面。
Q:這本書裡你最喜歡哪一頁?原因是……
約翰:小孩越過溝谷的那頁!你看那因為月球的重力小而彈躍起來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玩!
本書的登月畫面受到許多登陸月球書籍影響。
小孩越過溝谷的畫面,是約翰・海爾最喜歡的一頁。(圖/《校外教學到月球》內頁 © 2019 by JOHN HARE)
Q:創作時,有沒有借用什麼人做角色的造型?(像是,鄰居、親戚或家人…)
約翰:許多人問過我是不是用小時候的自己當作主角?雖然不是我的原意,但看起來也有可能,小時候,我經常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容易分心,常常在不該睡覺的地方睡著了。雖然這個主角不是取材於任何人,但最後一頁的樣子是我以一位朋友的女兒所畫的。她一直是一頭超級亂髮的小孩,當我想到要如何表現戴了整天頭盔、又處於低重力狀態的髮型時,馬上想到她。但月球人就只是個假設,柔軟有彈性,形體圓滑。
約翰小時後也經常在不該睡著的地方睡著,但書裡的小孩正因睡著而有了特殊經歷。(圖/《校外教學到月球》內頁 © 2019 by JOHN HARE)
Q:從月球人的好奇與熱情,和他們彼此的情誼,你是不是也有一群像這樣的朋友?
約翰:嗯,當然有這樣的朋友,但畫的時候沒想到,現在無法相見讓我非常想念朋友們。身為創作者,不論是以往從事平面設計,現在創作繪本,都是一種獨自打拚的工作;偶而有家人或是朋友可以參與意見成為很重要的互動。
Q:做這本書的過程中,哪一部分最開心?
約翰:我最開心的是畫這些月球人,事實上也是我最喜歡的部分,他們好奇、快樂、樂於結識朋友,不在乎外表的嘻弄,我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他們逗趣的模樣很好笑!
Q:是什麼動力促使你想要做繪本?
約翰:我本來的工作是平面設計,因為2009年的金融海嘯,工作轉變很大;既然如此,就試試開始做繪本吧。做繪本是很多人從小的夢想,以前做繪本不是為了出版,做好的就送給朋友。說來你可能不相信,這本書的發想來自兩個字。我的寫作團成員們會從帽子裡抽個字或是很無厘頭的詞出來,大家用這開始練習寫作,寫成小故事或是詩或點子,這樣下一次聚會就有話題。有一次,我們抽到的是「灰色蠟筆」,我馬上想到「如果把灰色蠟筆拿到月球上能做什麼?」會是最受歡迎的蠟筆嗎?或是最不被青睞的?回家後我就開始畫些草圖,開始了這一切。
Q:這是你的第一本繪本,方便說說你第一本書便與知名編輯瑪格麗特.弗格森(Margaret Ferguson)合作的過程嗎?
約翰:我是先將這本書完成,經由我的經紀人遞件,編輯在許多投稿中發現這本,所以我們開始合作。正如你所說,經紀人告訴我這是一位很厲害的編輯,剛開始我完全不明白這樣的榮幸。
合作過程中,她的說法很婉轉,讓我輕鬆就懂得如何將故事的軸線與細節拉緊,自然到我無法一一舉例,甚至在我的草稿裡找到可用元素。草稿有兩個很重要的改變,一是被畫上紫色鬍子的月球人本來被蠟筆戳進眼球,她說小孩不能戳人家眼睛,所以改成畫上鬍子;另一處是,最後老師要求孩子要清理乾淨才能離開。這兩處更改之後,整本書更能流暢的與孩子對話,也能在世界各地通行無阻。對了,我們也注意到月球人的手勢,很多地方是不能亂比手指的,所以這些要注意。
Q:還會有續集嗎?因為疫情,大家非常想念有校外教學的日子。
約翰:有啊!但是我不想要大家覺得我只會做校外教學的故事,除了到月球,還有到深海的已經兩本了,雖然還有去火山的計畫,但會放在後面的計畫裡,下一本書與前兩本完全不同。有了第一本暢銷書後,壓力滿大的,可能已經賣了12-14種外國版權了,我盡量不想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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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把話題回到他的寫作聚會,對他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支撐力量,彼此的信任與有建設的意見,不管好或不好都能誠懇地提出來,即便疫情影響,他們也能在視訊裡繼續談論。這樣的團體不僅是為了工作,同時是靈感發想,因此才有那個「抽字想故事」的練習。成員中有一位作家、一位編輯、兩位繪本創作者、一位少年小說作者、一位詩人。能在第一本出版就成為暢銷書的,看似一戰成名,其實背後有許多細節與努力的過程:創作友伴、經紀人、編輯,甚至孩子、妻子、金融海嘯,都適時發揮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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