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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講堂17】黑色小說有多黑：誰知魯蛇辛酸苦
作者:冬陽 / 2020-09-17 瀏覽次數(3649)
我在上一堂課「美國冷硬派」的尾聲，預告接下來要談黑色小說的代表作家與作品。再往前幾堂課，這樣的預告多具有交棒的意味，要特別提醒各位的是，那絕非一分為二的改朝換代，或許後繼者的口吻略帶批判火藥味（錢德勒的名言：「並非只提供一具屍體，而是把謀殺還給有理由犯罪的人，同時讓他們用手邊的東西犯案，而非使用手工製造的決鬥用手槍、毒箭與熱帶魚」［文引《血腥謀殺》P188，朱利安．西蒙斯，漫遊者出版］，猶如對英國黃金時期解謎推理提出的開戰宣言），基本上是漸進的消長與傳承，但今天的主角「黑色小說」可就不一樣了。
幻影女子
黑色小說稱得上是冷硬派的孿生手足，孕育者都是《黑面具》、《一角偵探》這類廉價雜誌，錢德勒、漢密特著眼於私家偵探身分及其角色的塑造走出冷硬派的道路，而書寫《郵差總按兩次鈴》、《雙重理賠》的詹姆士．凱因、《體內殺手》、《親愛的，天黑之後再說吧》的吉姆．湯普遜，《幻影女子》、《黑衣新娘》的康乃爾．伍立奇等人，則往更濃稠的惡德黑暗走去。在他們的書寫當中，慾望是極為張牙舞爪的，並沒有明確的對錯善惡分野、不去預設情色與暴力的書寫邊界──雖然今日看起來可能完全不夠大膽辛辣，然而在當時可是會惹惱一群抗議這類作品進入圖書館、放在書店架上販售的保守派讀者，痛斥這些作品簡直傷風敗俗。
可是對創作者來說，那就是與一般百姓，尤其藍領受薪階級再貼近不過的平凡日常，主角由幫派分子、犯罪者（已遂行或仍處籌畫階段）、受害人擔綱，然後解讀他們的內心、陳述他們的轉變。前敘諸個發展時期的推理作品中，這些「典型人
銀翼殺手【經典重譯本‧吳明益專文導讀】
物」被框限在囚籠裡或標靶上，就像動畫電影《無敵破壞王》裡找來一拖拉庫電玩遊戲中有名但往往不知其名的歹角魔王，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被打倒破關──反觀在推理故事裡，就是讀者憤怒不安情緒的唯一宣洩出口。這些角色其實也在冷硬派作品中出現過，他們和私探們交過手，但仍屈居凸顯紅花的綠葉功能，只不過在黑色小說裡也不盡然舒服，最終多面臨悲劇與墮落收尾，魯蛇依然是魯蛇。
有趣的是，冷硬與黑色交疊的區域在彼時深受法國與美國好萊塢影視創作者青睞，運用夜晚的光線打造強烈的黑白對比、百葉窗影子組成的相間條紋、氤氳香煙的灰影飄散在空氣中、街燈底下踽踽獨行的長風衣等，已是沿用至今的獨特符碼，連帶讓西方談及這類作品是用法文Noir而不是英文Black──噢對了，這種「黑色」也不侷限在推理類型範疇，冰冷無機的近未來世界也常會用上這種不安定的荒涼感，這在經典科幻電影《銀翼殺手》裡頗為常見。
各位初步理解黑色小說了嗎？有了這個基礎，下回就可以聊聊範圍更寬無邊際的犯罪小說啦。
作者簡介
現任社團法人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長期撰寫推理小說導讀、解說、評論與推薦，並主持講座、讀書會、寫作課程等活動，編有《偵探蒐藏誌》等書，為Readmoo電子書店「閱讀最前線」撰寫專欄、長期策畫博客來網路書店推理電子報。正職為出版社文學小說編輯，工作資歷十五年，曾任城邦出版集團馬可孛羅文化副總編輯、讀書共和國集團讀癮出版副總編輯、新經典文化副總編輯。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臉書粉絲團：https://www.facebook.com/taiwanmyst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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