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讀什麼✈ 】隨鷹迎風：將繁複的「鳥」知識化為精妙而趣味的圖像——何華仁與《風中有鷹》

 文／鄭芝雅（星月書房編輯）

▲何華仁鷹石作品(圖片提供/何華仁)

依約前往拜訪的午後，作者何華仁老師敞開大門，我們脫鞋入內，頓時就像被邀請到一座沉靜的森林藝術館作客；牆上、櫃上、桌上，神情入定的版畫鷹、睜著好奇目光的木雕鴞，還有許多我們認得與不認得的猛禽，舉凡木製、石製，水彩、雕刻……皆一一偏頭，往闖入的人類投射精銳目光。

在被群鷹群鴞包圍著的沉靜空間裡，時光跟著日光緩緩流動。華仁老師輕巧地點開電腦螢幕，眼前一片乾淨的拂曉景色，和那隻雄赳赳的魚鷹老神在在的姿態，瞬時，我們彷若聞到了清澈的河水潺潺、聽見肥美的溪魚驚慌擺尾所激起的水花。

▲何華仁與林鵰創作。
(何華仁提供)

前後來回閱覽好幾次，想起老師曾在其他採訪中提及：生命中首次對鳥感興趣，是在義務軍旅生涯中的某天，幾隻水鳥就這麼旁若無人地降落在他的世界觀裡，從此鳥兒之於他，不僅是亦師亦友的夥伴，更深刻影響了創作、思考與生涯規劃指向。

後記中，何華仁老師所寫下的是他在不同時節、不同地點，以耐心和細膩觀察一一積存下來的鮮明記憶與緣分。這篇後記文字搭配前面如風、如歌、如光的鷹群姿態，全書又像是一部名為「數鷹人」的公路電影。

這就是何華仁老師作品的特色哪！美麗，更充滿智慧──將繁複的「鳥」知識化為精妙而趣味的圖像，讓人一眼看見這隻遊隼與那隻蒼鷹之間如何分別、各有什麼特徵。最重要的是，平常這些看來威武無比的猛禽，此時在紙頁上更添幾分圓潤可愛，使人讀著、翻著，也湧升一股背著相機出門賞鷹的衝動。想來這些圓潤可愛的造型，正是他將內心裡對這些鳥兒們的熱情，一一傾瀉畫出。

▲《風中有鷹》魚鷹(圖片提供/何華仁)

啊，是不是每個人的青春年少裡，必然會有那麼一個偶然又深刻的瞬間，而這瞬間可能就是一個轉彎、一個里程碑，又或是進入下一階段、標記為零的起點？此時忍不住將文字朗朗出聲：

鷹飛鷹飛，北風吹來用力飛。
風吹過的蘆葦沙沙作響，
鵟在草澤上頂著風，
寂靜的荒原冬光在飛翔。

節奏鏗然有聲的語句，配合何華仁老師發來的幾張照片，其中流暢決然的羽翅線條、乾淨爽颯的色彩，反覆測試的一筆又一筆，同時思考生命的一步又一步，完成了《風中有鷹》裡一段又一段的飛行旅途。

在何華仁老師的創作和創作間的呼吸裡，視野穿過了紙頁尺寸的界線，心靈長出了鷹的雙翅，酣暢淋漓地享受著想像中的天地翱翔。我們是鵟、是鷹、是隼，不能受拘束地翻山越嶺，避開重重危險與陷阱，有時難免受傷，但也堅持要尋找最想抵達的遠方；彼處可能是寬闊的夢奇地，也可能是恬淡的日常一景，總之、無論如何，都要繼續勇敢而執著地往前飛、往前飛。

視野穿過了紙頁尺寸的界線，心靈長出了鷹的雙翅，酣暢淋漓地享受著想像中的天地翱翔。(圖片提供/玉山社)

▲將繁複的「鳥」知識化為精妙而趣味的圖像，此為何華仁繪製鵟的創作過程(圖片提供/何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