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方會令人不想去呢?可能因為戰爭,也可能因為髒亂,總結來說,通常是讓人覺得不安全,令人生畏的地方。
「即使我說,這兒的海洋就像夏日天空,碧藍清澈處處可見海龜和海豚……」
如果沒有開場的第一句話,你可能已經在腦中構築出有如《藍色珊瑚礁》電影的世外桃源景象。有美景,卻讓人不想去,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好奇,我打開了這本書……
故事的背景,並非虛構。在今日,它已是全球著名的觀光勝地,因為碧藍清澈的大海與綠蔭覆蓋的山林。然而,回到小說的一開始——菲律賓庫利昂島,一九〇六年。短短幾個字,將我們帶回到歷史的真實場景。那一年,它被選定為全球最大的痲瘋病患隔離區。一紙命令,戴著「進步文明」光環,以「拯救無辜之名」,便不顧島上居民生活會因此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強制的移居政策會造成多少的人倫悲劇。就如主角所感受到的:「醫生簽字了,神父祝福了,大海另一端的多國專家也同意了,全世界都在與我們為敵。」當年島上居民化身成書中的主角亞米,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人們習慣對不一樣的事物感到害怕。」
作者基蘭在這個以事實作為核心的虛構小說中,傳達了當年這群在庫利昂島上被迫遠離自己生活和家庭,以及思念的心情,並試圖呈現「人」不會只有一個面向——好人可能會犯下嚴重的錯誤,而壞人也可能創造美麗的事物。正如她努力想要傳達的意念:提議將庫利昂島變成隔離區的人並不邪惡,但他們確實先將島上的居民一律都先當成病人,然後才把他們看作人類。如果我們將一個人的某種特質不斷放大——無論是種族、宗教,或是他們所愛的人,而不去觀看這個人的全貌,就會輕易的把活生生的人當成非人來對待。要選擇如何面對和自己不一樣的人,或是陌生、不了解的事物時,有時候很難下決定──就像惡魔停在肩膀上,一邊一個。你的選擇又會是什麼呢?
決定出版這個作品時,沒有人想得到,在不久的將來,全球會陷入一場突如其來的世紀之疫中,沒有誰可以置身其外,包括你我。面對感染者,請記得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
章嘉凌
國語日報出版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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