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usic in George's Head: George Gershwin Creates Rhapsody in Blue
在未知世界是緩轉或急轉之時，也許可以聽聽音樂再去找那個時代發生了什麼事。我先選了The Music in George's Head，這是喬治．蓋希文（George Gershwin，出生時名為Jacob Gershowitz）的故事，既然與音樂有關，我們可以同時打開網路電台，選擇相關的音樂陪伴閱讀。
一開始，畫面上這個小男孩穿著溜冰鞋，他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喜歡穿著溜冰鞋走動；他是家裡第二的孩子，絕對不是愛搗蛋的孩子，只是停不下來，自從在自動鋼琴上聽到魯賓斯坦（Anton Rubinstein）的〈Melody F〉，旋律便一直在他頭腦裡重複彈奏，但沒有人發現他對音樂有何特殊天分。10歲時，媽媽買了一架二手直立式鋼琴回家，他開始上鋼琴課。原本家人指望已經學鋼琴的哥哥，沒想到，這個經常在外面趁著跑腿時到鋼琴店偷學琴的喬治對鋼琴情有獨鍾，後來還成為美國重要的現代音樂作曲家。
喬治從小就對鋼琴情有獨鍾。（圖片來源／The Music in George's Head 內頁）
閱讀真實故事的繪本，時序是很重要的關鍵，即使不說年代，都要查一查。喬治15歲的時候歐洲爆發一次大戰（1914-1948），來自俄國猶太後裔的這家人在19世紀末歐洲開始排猶時，他媽媽是全家一起移民到美國，爸爸是單身到美國找親戚；結婚後經常為了爸爸的工作搬家，喬治除了哥哥以拉（Ira Gershwin）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一戰後，歐洲結束許多帝國，各地混亂，美國雖然不上戰場，也被戰事波及，人們期待一些歡樂的聲音。
當時的學制不像現在這般僵硬，不是每個孩子都要上學，有些孩子中輟去工作，也不是遺憾的事，反倒出現很多時代人才。喬治15歲就在鋼琴店工作，應客人要求也彈一些試聽的曲子，總是歡樂開心的曲調，和以往古典的不一樣。他總是將仰慕的音樂家相片放在音樂本裡，也記下自己想出來的曲調，17歲就賣出第一首作品，從一個孩子長成一個即興彈奏鋼琴的樂師。他向許多當代重要鋼琴家、作曲家拜師，總是在生活的聲音（甚至是噪音）裡聽到作曲的想法，20歲即以〈Swanee〉（〈天鵝〉）成為銷售百萬張的金曲，成為鼎鼎大名的作曲者。有時候真實故事比編寫的還要不可思議，為什麼這位年輕人的音樂創造了「新音樂」？如果有人在這時寫劇本，也不敢寫得這麼大膽精彩！
1920年代，他參與了爵士樂、百老匯音樂，穿著溜冰鞋去哈林區的俱樂部和餐廳聽音樂，樂團指揮懷曼（Paul Whiteman, 1890-1967）非常欣賞他那種不羈、停不下來的音樂，策劃了一個「現代音樂試驗」（An Experiment of Modern Music）音樂會，他在尚未與喬治商量好之前就發布消息，喬治的哥哥在週五的晚報讀到這個新聞，告知喬治，他馬上搭車到懷曼當天表演的地方去質問。這是怎麼回事呢？他們確實談過這事，但他都還沒開始寫歌呢！這位當時炙手可熱的指揮，不疾不徐鼓勵了喬治，他說怎麼不可能在五個星期內完成？那些天才作曲家都說幾天就寫了一首協奏曲，喬治雖然寫過幾齣百老匯劇，但他認為是有哥哥幫忙，加上有歌詞，不過就是鋼琴伴奏加料；但協奏曲完全不同，需要有各種樂器，寫一首等於好幾首呢，但在「24歲的蓋希文是我見過最有天份的作曲家」、「最厲害的鋼琴表演者，只要定調後，曲子很快就出來」之類的稱讚下，他決定挑戰自己。
不過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回家後拿出李斯特、蕭邦的協奏曲，希望有個開頭，卻徒勞無功，週末就這樣過去了，週一還得到波士頓排練新的音樂劇，他決定要放棄這個計畫。書裡說他從紐約往波士頓的火車上，聽到許多規律的聲音，輪子在軌道上的滑動、滾動、啟動，蒸汽有如間奏，有如哥哥猶太成年禮上樂團表演的克萊茲默舞曲（Klezmer），漸漸的一些規律出現，這些對他來說有如黑管在弦樂裡的節奏；又讓他想到在懷曼表演的地方很多人臉貼臉跳著狐步舞（foxtrot），這又讓他想到散拍音樂（ragtime），讓他憶起小時候進不去俱樂部，只能坐在哈林區路邊聽俱樂部裡傳出來的聲音，clappety clappety tap，帶著藍調的散拍。
Gershwin: Rhapsody in Blue(蓋希文：藍色狂想曲)
他決定了，與其創作新的曲子，不如用自己現有的東西組合，有如萬花筒，讓這些旋律成為狂想曲圍繞著。Gershwin's Rhapsody in Blue 記述了這段，就像很多作家，喬治從那本隨身筆記本裡，拿出他之前一段又一段的旋律發想，本子裡已經備好了料，等他放在一起。在波士頓的兩個星期，他完成了這首協奏曲，但是不滿意，回到紐約時又和哥哥談起，非常苦惱。哥哥說，「那和我們去個派對吧！你需要玩樂。」他們去了一個高樓豪宅的頂樓，那裡看得到紐約下城的美景，還有鋼琴。「鋼琴！」書裡形容喬治看到鋼琴有如熊看到蜂蜜般，馬上被吸了過去，頓時他知道他的新曲裡少了什麼──紐約！他的新曲子應該有部分是給紐約的情歌。1924年2月12日，這首曲子正式表演前，他們只有一個星期演練，一開始，黑管的起音原來是樂手在練習時的調皮作怪，沒想到喬治說這個很棒，就這樣成了曲子開場的亮點，聽過的人很難忘記。
Gershwin's Rhapsody in Blue
（圖/Gershwin's Rhapsody in Blue 內頁）
喬治．蓋希文一生創作了各種曲子，從爵士到歌劇，在百老匯演出，出現在電影裡，娛樂於夜總會中，也進入正式的音樂廳，曲風反映了當時社會所需，他身處哈林的文藝復興時期，度過經濟大蕭條，在美國進入二戰前去世。一如紐約，他的音樂融合各種古典與現代，提出大膽又充滿試驗的嘗試，這一場首演時，有許多部分是他當時現場的即興，事前根本來不及完成譜曲，運用爵士樂團那種掌握了主調，由樂手現場飆曲的氣氛。誰說曲子要全部完成才可以表演？
喬治．蓋希文（ 1898-1937）（圖片來源 / wiki）
他因為腦瘤，去世時只有38歲，與他合作寫詞的哥哥以拉，則成為重要的百老匯創作家。2007年起，美國國會圖書館每年頒發「蓋希文獎」（Gershwin Prize），以流行歌手為主，第一位得獎的是演唱〈惡水上的大橋〉並得過12座萊美獎的Paul Simon，第二年是盲人歌手Stevie Wonder，後來Beatles的Paul McCartney也得了獎。若是找尋Jazz與Gershwin這樣的關鍵字，找到許多著名的爵士歌手如Ella Fitzgerald、Billie Holiday，我們也可以延續繪本閱讀如：
- 以油畫插圖的Summertime, from Porgy and Bess
- 「Getting to Know The World's Greatest Composers」系列的George Gershwin
- Ella Fitzgerald, The Tale of a Vocal Virtuosa
- Ella Queen of Jazz
- Ella Fitzgerald(Little People, Big Dreams)
- Mister and Lady Day, Billie Holiday and the Dog Who Loved Her
Summertime, from Porgy and Bess
George Gershwin
Ella Fitzgerald: The Tale of a Vocal Virtuosa
Ella Queen of Jazz
Little People, Big Dreams: Ella Fitzgerald
Mister and Lady Day: Billie Holiday and the Dog Who Loved Her
Ella Fitzgerald and Louis Armstrong / Porgy & Bess
Gershwin: Symphonic Dances from West Side Story; Candide Overture; Rhapsody in Blue; An American in
作者簡介
著有《與圖畫書創作者有約》《動物們的讀書會：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童書遊歷：跨越時間與國界的繪本行旅》《是真的嗎？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2》《什麼這麼好笑？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3》《賴嘉綾的繪本報一報》《懂得欣賞，是件快樂的事！》，參與《大人也喜歡的繪本》企劃，並策劃11位台灣繪本創作者「停 聽 看 他們做繪本」展覽。最新作品為《神奇的32頁：探訪世界繪本名家創作祕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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