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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後回頭多看幾眼,故事就在你來的地方──鄭鴻生《尋找大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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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鴻生
(攝影/但以理)

尋找大範男孩
尋找大範男孩
自述自己並不是個傳統的歷史學者或文史工作者,鄭鴻生的新作《尋找大範男孩》同樣以上一本作品《母親六十年的洋裁歲月》的家族故事為基礎,企圖為台灣三代人心理意識的變化,找尋一條非傳統的觀察路徑。「兩本書其實同時進行,在寫《尋找大範男孩》的中間,《母親六十年的洋裁歲月》先寫完,但絕對不是副產品。」對百年來的台灣人歷經三代的變化的心理衝擊感到好奇,鄭鴻生的寫作角度浮現,「我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何長這個樣子?換句話說,這是個尋找的過程。」長久以來,鄭鴻生有為母親寫點什麼的想法,新書第一篇〈旗袍、洋裝與台灣衫〉就是這系列兩本書的起點,「而且我有個記憶力好到不行的母親,」寫作動力加上素材齊全,2009年交稿,隔一年《母親六十年的洋裁歲月》出版。

照片不僅留影人物與故事,同一時地不同角度攝製的影像,更令鄭鴻生著迷。提到書裡大量的畢業照,鄭鴻生說,「照片其實不太容易找,台灣人是到了這十幾二十年才慢慢回顧過去,『過去』在以前是不被重視的,大家都在往前看,台灣的整體氣氛是向前走的。」懂得回頭看,挖到老照片也才覺得興奮有意思,諸如此類的事情帶給鄭鴻生很大啟示,「因為這個寫作計畫,我到處找老照片是否能為己所用,事情也愈來愈有意思,書裡的地圖也是在相同的心情下翻找出來的。」收集故事與照片的過程,就母親這部分相比,之於父親這段,鄭鴻生似乎得更用力挖掘,「每個家庭都有兩三本老相簿,一本母親的,一本父親的,第三本是共組家庭後加入小孩的,我家也一樣。」家庭相本鄭鴻生從小看到大,但裡面的事情卻從來不曾追問,「對小孩子而言,外頭有意思的東西太多了,不會對那麼老的東西有興趣。」

相較台灣女性的活潑多言,台灣的男性顯得沉默,「我父親絕對不是特例,那時代的男性基本上不太談論自己的過去。我這輩的男性也是寡言的,所以初一在飯桌上與父親的言語衝突,對他而言,是種措手不及。」父親一輩的失語形成下一代學習對象的斷裂,身為以國語作為思考語言的戰後第一代男性,「我們父兄的這一塊是空的,不是他們不在場,而是反抗的論辯太薄弱,他們是失語的一代。」欠缺對話對象,社會不公義之事,旋即成為鄭鴻生此代人用以發聲,反抗意識的主要出口。他說,成長過程這塊沒能處理好的反抗心理,也成為他這代許多男性性格上的缺憾,「因為欠缺,所以要喊得更大聲,否則你就不是個男人。」父親一本台南二中的畢業紀念冊,在鄭鴻生的眼裡漸漸變得重要,於是他慢慢去了解,自己父親那一代到底受的是怎麼樣的教育。

母親的六十年洋裁歲月
母親的六十年洋裁歲月
問及中年轉入寫作有沒有遇到雜音,「我對我母親說,她生了個『狡獪(káu-kòai)囡子』,書讀得好好的,工作也順遂,但就愛變來變去。」鄭鴻生說,這跟他個人心底的「聲音」有關,大學時轉社會系參與保釣運動,出國學的是電腦,如果一路往下做,將可能成為所謂的科技菁英,但年輕時的騷動,心裡頭一直有個「要與之了斷」的聲音。鄭鴻生認為,這跟家族裡要求「做一個獨立的人」的價值觀脫離不了關係,這不僅事關個人,家庭的容忍更是十分重要。

四十五六歲起專心寫作,鄭鴻生在十五年內另交出《青春之歌:追憶1970年代台灣左翼青年的一段如火年華》《荒島遺事》涉及社會運動的反思佳構,家族寫作,對現時的他而言,可能告一段落,而從小穿巡的台南府城空間場域,是他正在進行中、下一個記寫「變化」的標的,「清代開闢的台南,是一層一層加以複寫重疊出的地方,尤其是巷弄,」不斷變化中的島嶼,只消回頭一看,故事就在眼前,「不以國民政府推行說國語運動的縮限角度,台語如何思辯,漢語如何面對現代化,也是個有趣的題目啊。」

年輕的熱情火焰尚未消滅,站在旺盛中年,鄭鴻生以一支筆,繼續與心中的巨龍搏鬥。


〔鄭鴻生作品〕
母親的六十年洋裁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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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島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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