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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你的「感同身受」,存在於哪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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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當我們在說「我們」這個詞的時候,其實當下並不能很明確的瞭解,所謂「我們」所包含的意義。所以,或許我們常在無意間,過度膨脹了所謂「感同身受」的範圍;也或許,我們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置於一個號稱客觀,但卻帶著強烈偏見的觀察角度。這條線,每個人「看向」外界的這條線,有人或許是意識到的;不過我想大多數人如你我,許多時間應該都是不夠清楚的。

所以當我們常常不確定該如何適當擺放自己的同情、或是憤怒或是其他各式各樣的情感表達;我們常常自以為已經妥貼安置好了,不過在第三者甚或當事者眼中,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老實說,我們不太容易在自己跟世界之間抓到一份「剛剛好」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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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思.貝哈,一位人類學者。1987夏天,她前往西班牙北部的聖瑪麗山城進行她的人類學研究,主題是死亡。她研究當地人死亡後的淨身儀式及其中意涵;她觀察墓園裡的「壁龕」──一種與她熟悉文化截然不同的安葬方式;她記錄當地老一輩居民對於死亡的看法;她將無法對自己家人問出口的疑惑,轉而向她的研究對象尋求解答。因為就在她進行研究的當下,她自己的外祖父也正臨癌症末期,來日無多。在研究過程中,露思的外祖父去世了,而在趕回美國參加葬禮期間,她同時也在自己,以及家人之間,進行另一種隱而不察的人類學觀察;甚至自覺的、不自覺的,與她在西班牙的研究互為對照。

人類學是一門源自殖民時代的學科,早期根植於殖民者對野蠻征服地的幻想及控制;現代各式分支出現,則越來越貼近一般生活;畢竟一門研究「人」的學問,怎能說與你我完全無關?只是我們雖不再對名詞陌生,卻還是有著隔閡。所以或許,我們可以先暫且拋開那些過於學術高深的名詞,單純來想想關於「我們」,這件事。

在《傷心人類學:易受傷的觀察者》裡,露思.貝哈以類自傳文體,寫下她一路以來的研究、觀察與反思。觀察者與被觀察者的互動關係,目前仍是一項待討論的議題,這同時也是這本書受爭議的原因:我們該與研究對象保持怎樣的距離?可不可以把自身經驗融入觀察?當我們實際上是帶著不同背景進入田野,如何可以真的做到客觀不帶偏見?露思?貝哈選擇了光譜的一端:因為易感,或是有意識得易感,所以傷心;她徹底將自身經驗與研究主題互為映照,甚至直接以自身經驗成為研究主題。西班牙研究與她外祖父的故事,就是來自書中第二篇「死亡與記憶:從聖瑪麗山城到邁阿密海灘」其中部分章節。

關於研究的部分,我們無法評斷孰優孰劣;不過對一個人類學的門外漢而言,其實讀到的是她探求死亡意義的過程,或許是她自己稱之為反思的那個部分:當說著「我們」這個代名詞的時候,有沒有真正思考過所謂「我們」這個詞的意義?我們是怎樣融合自己與別人的經驗?當我們討論一些普遍的人類情感時,所謂「感同身受」,到底存在於哪一個層次?

這樣的思考,是不是應該存在於任何學科;以及,我們的日常生活?

書的最後,露思.貝哈寫到:不讓你傷心的人類學就不值得從事!如果將這個選項稍稍再延伸一點:「我們」,是不是都該學會如何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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