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林阿讓)
說出來實在難以置信,這是但唐謨的第一本書。
他是影評人、藝評家,翻譯過《猜火車》《已婚男人》,擔任過金馬獎評審,做過許多說起來很酷的事。可能出書沒那麼酷,所以直到今年,《約會不看恐怖電影不酷》才等到面世的機會。但他立刻就推翻了這個臆測,「我就懶惰,在鬼混。」但唐謨笑著說,「夏民對我很好,從簽約到出版花了兩年時間。主要是因為我也重新寫過,有自己的標準在,又沒有意志力趕快完成,直到截稿前一個月還在寫。」本來書名想取《我好怕》,續集叫《我更怕》,用英文寫很酷,寫成中文他覺得沒什麼肉。但唐謨以前拍過一部片叫《約會不看電影不酷》,書名就由此而來,加上兩個字。
人稱小謨的但唐謨是五年級生,這點感覺不出來,倒像是個大學生。他喜歡騎腳踏車跟走路,也喜歡狗跟甜食。「騎腳踏車有點像划船,是自主的,不必買票,移動力是來自於自己,感覺很好。」對於資訊的補充他有點焦慮,一個星期看兩部電影,家裡堆滿了還沒看的DVD。待看的電影堆積如山,有些電影他卻還是不停地看,例如說《橡皮擦頭》《豬頭逛大街》《單車失竊記》,不僅限於恐怖片,他看的電影橫跨眾多類型,不過不看太藝術的片。「當你知道自己真正喜歡什麼東西的時候,你就長大了。」他說,「以前會覺得藝術片看不懂很丟臉,現在就會直接說看不懂。導演可能就是想開個人趴,不想給我們看懂。」不過藝術片又要分好幾種,像是泰國導演阿比查邦,他會願意去瞭解,也許現階段看會有更多體悟;另一種的代表是俄國導演塔可夫斯基,「看不懂就算了!」但唐謨做了個鬼臉。
《約會不看恐怖電影不酷》大談恐怖,怪物、殺人魔、蛇、心魔、蕃茄殺手等各種類型一一出籠。另闢「女性的復仇」之弱勢者求生指南,以及「亞洲製造」之臺灣、香港、日本、泰國鬼片。探索恐懼的同時寓教於樂,即使血漿四濺、驚聲尖叫,也有恐怖電影的真學問。
(攝影/林阿讓)
對他來說,最恐怖的是《德州電鋸殺人狂》那種,即使看這種電影從頭到尾都不開心,心智都被干擾,所有的東西都違反正常的感官,甚至到最後正義不得伸張,觀影時的不安會產生另一種爽度。小時侯曾經有被恐怖片嚇得好幾天睡不好覺的經驗,他希望能夠再度感受。不僅是恐怖,不僅是感官的極限運動,他欣賞的還是恐怖片帶來的想像力,以及蘊含其中的人文精神。
「印度、馬來西亞、菲律賓都有恐怖片,只有台灣跟大陸沒有恐怖片,我覺得是政策的關係。拍鬼片變成倡導怪力亂神、倡導迷信,戒嚴的時期更糟糕。」他很期待鍾孟宏正在拍的《失魂》,「得過國際大獎的導演要來拍鬼片,我想台灣的鬼片市場可以慢慢起來了。」
雖然小謨喜歡看恐怖片,但是小謨喜歡白天。白天他多是看電影、遛狗、去看爸媽,花一些時間上網。悠閒自得的白天過後,大概吃完晚飯開始焦慮,七、八點開始工作寫稿。「有時候一整天就整個浪費掉了。一兩點左右睡覺。」他說話的時候頭低低的,玩著手邊的殭屍小模型,試圖把殭屍的手腳塞進肚子的洞裡。然後過了幾秒,他忍著笑抬頭說,「我說一兩點睡,其實是騙人的,會到三點、四點才睡。」
出書之後,但唐謨開始想一些比較嚴肅的事情,包括以前想做的事都要趕快去做。例如說學習日語跟西班牙語、跳踢踏舞、學料理,還有學會換氣。「還有好好讀書跟看DVD,這好重要。」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真誠地閃閃發亮,恐怖大師的原形,其實是個嗜吃甜點、無害純真的小男孩。不過曾經很喜歡喝可樂的他,現在卻不喝了。問為什麼,恐怖大師開示曰:「長大了。」
〔但唐謨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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