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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活字回憶|01】張嘉行:讓活版印刷重新回到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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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字:記憶鉛與火的時代
活字:記憶鉛與火的時代
翻開任一本具有30年以上歷史的書本,都可以在紙頁上感受到鉛字印刷留下的獨特壓痕,那是老一輩讀書人指尖最初的記憶。在《活字:記憶鉛與火的時代》中,透過鑄字、檢字、排版、印刷之職人深度訪談,讓我們看見活字印刷術歷史的縮影。

原來,知識的傳遞曾經必須經過這麼多雙手的努力,但是關於活字印刷的故事及回憶,實在少有人談論起。這次特別邀請張嘉行、嚴韻、陳允元、黃哲斌,聊聊他們的活字回憶,希望可以透過文字,一起將那個美好年代慢慢拼湊。



文╱張嘉行
「蘑菇」創辦人∕創意總監∕手帖主編、日星鑄字行活版字體復刻計畫義工


張嘉行-1
蘑菇手帖
我對父親的早年往事一直都不太清楚,彷彿聽說他年少離開浙江海寧家鄉,到上海去念書(好像跟戰爭有些關係);又似乎聽說他曾經在一間印刷廠待過,學習撿鉛字。

他說起撿字工人的工作,需要來往成排的鉛字架前,快速找到需要的字體,撿拾起來排放在木架內,熟練的工人可以頭也不抬,憑藉長年訓練,隨手一抓,就將要的字從成千上萬的鉛條中挑出來,一分鐘可以撿幾十個字,我聽他的描述,想像那武俠小說中的畫面。

2006年,因為《蘑菇手帖》主題「老東西」採訪,經同事介紹認識了日星鑄字行,而後又為了一些因緣,協助組織一個志工團幫忙活版印刷的保存工作;幾年下來,其實真正幫助的部分不多,但隨著活版印刷這件事情逐漸引起社會關注,常常被提醒這件往事,每每覺得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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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模與鉛字(圖/張嘉行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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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活版印刷的確已經是歷史了,那些刻模師傅、鑄字老闆、撿字工、排版師傅、印刷師傅……或者已經不存在,或目前還以國寶身分(雖然沒有被政府正式頒發證書邀請)偶而在某書展或漢字節展現他們保存的技術,不過這門藝術(的確稱之藝術當之無愧)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蓬勃發展,是大家都心中明白清楚的。

也是基於這樣的心理,大家才如珍惜老件舊材古玩那樣,希望能將這門藝術以另種形態繼續保存。

以往的活版印刷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是工業大量生產的其中一環節,現在我們則重視珍惜保存它「手工」的珍貴技術與質感。

好比說,我們這些晚輩,經常要求將鉛字印刷用厚磅數的紙張壓印出明顯的凹痕,而日星張老闆與春暉印刷行黃老闆總笑說:這在當年是不合規矩的,以前我們印書哪能讓紙坑坑疤疤呢!

是啊,我們現在做的「活版復刻」,某些意義來說,已經不是原來風貌重現了,而是透過保存這門技藝,讓它以「藝術性」的層次繼續發展,有點像小提琴製作那樣的意思。

如果因此能讓更多的人重視活版印刷,欣賞它的美感表現,甚至有更多人投入字體設計與紙本裝幀設計工作,那麼這件事情就關乎我們文化生活,讓活版印刷以另種形態重新回到現代生活。

就讓我們以這樣的心情,繼續努力將這個人類共同文化保存下來吧!


〔活字復刻工作流程〕
張嘉行-2 張嘉行-3 張嘉行-4 張嘉行-5 張嘉行-6 張嘉行-7
張嘉行-8
(圖/張嘉行提供)


★延伸閱讀:
【我的活字回憶|02鉛字組版的時代】黃哲斌:打翻鉛字架
【我的活字回憶|03何謂鉛、字、活、版、印、刷】嚴韻:鉛字活版印刷——解字說文
【我的活字回憶|04活字印刷出版實錄】陳允元:我們經常忘記讓文字成為可見、可流通的物質基礎
鉛與火之歌——專訪日星鑄字行張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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