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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關於曾經的溫柔,孤獨的線索,和迷惘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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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幾存

有些故事之所以迷人,是因為主角迷人。然而,保羅.奧斯特的筆下的角色,從來都不是意氣風發,令人著迷的;相對的,他們的日子都過得有些窘迫,在社會體制中極有可能被歸類到失敗的一方,他們對於人生未來的方向總是徘徊掙扎著。

《日落公園》一開始出場的是廿八歲的邁爾斯,「七年半前,他自大學休學,從此自立更生,這些年來若要說他有什麼成就,那絕對是活在當下、不求突破的這份能耐,說出來也許不算是什麼非常值得稱頌的成就,卻也需要相當的紀律與自制才能實現。」他因為愛上了未成年的琵拉。她的姊姊威脅要告邁爾斯誘拐未成年少女,於是他倉皇逃到紐約,非法入住日落公園的廢棄公寓。

邁爾斯和好友賓、艾利絲、艾倫四個成長背景迥異的年輕人,迫於現實生活條件,擱淺在各自生命遇上的關卡,在這棟廢棄的公寓內一同生活。故事緩緩地前進,以人名為標題,轉換敘事觀點,除了四位年輕主角之外,奧斯特間或穿插了會邁爾斯父親的觀點,這位父親,在兒子不告而別的七年之間,一直透過賓,更新兒子的近況,默默地關心著他,他甚至在某次暗地裡的觀察中,坐在公園的另一頭遠遠地,見證了邁爾斯和琵拉的初次相遇。

整個故事裡,自始至中一直都充斥著迷惘和對命運的問號。賓專門維修一些破銅爛鐵,並參與一個不成氣候的樂團;邁爾斯在紐約等待琵拉成年的這段歲月裡,一樣謹慎地生活著,常去墓園閒晃;愛倫寄情於繪畫,卻始終不得要領,艾莉絲則受困於博士論文中……

書中還有一些高明的線索,被完整的融合在整個故事當中,比方說艾莉絲為了論文而不斷重覆觀看的電影「黃金時代」,其實背負了許多無法談論的傷痛,宣告了世代的落差。「她的世代尚未有什麼好談的閱歷,居然便已孕育出一張嘴講個不停的人……然而,面對老人家,面對那些目前幾乎都走了的人,她願意付出一切聆聽他們所要說的話。」艾莉絲心想……

童年時,邁爾斯的父親說給他聽的,棒球幸運星羅基的故事,其實一直深埋在他的心中,當他再訴說給琵拉時,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故事,彷彿染上了不可思議的魅力和希望,而當他們父子在多年以後,終於重新聯繫的同時,幸運星的訃聞在報上登出所帶來的震撼和失落,竟又是如此的巨大和殘酷。

整部小說,幾乎沒有大起大落,始終擱淺在迷惘當中,但在這樣平穩的敘事裡,在書中人物忍耐,節制的矛盾當中,我們在無法大聲疾呼卻難以平復的傷痛中,探尋到迷惘的出口;在廢棄的屋中,窺見了曾經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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