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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在看不見的遠方,總有故事悄悄地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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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達利

電影《楚門的世界》的主角是個在巨大攝影棚中成長的人物,一舉一動全被實況轉播給成千上萬的觀眾收看;為了不讓楚門到外頭的世界去,劇組無所不用其極地設法扼殺他的冒險心態。其中有一段情節是,孩子們在課堂上談「我的志願」時,小楚門舉手說:「我想當個探險家!」老師馬上眼明手快拉下一幅世界地圖,說:「但是我們已經發現了全世界,沒什麼好探險的啦!」

這世界當真沒什麼好探索的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南極大陸的正確形狀仍在冰層之下,大樹之頂的生態系仍然有待觀察;就算不提這種硬梆梆的科學事實,我們總還有想像力極佳的創作者能夠另啟我們的視野。

馬可波羅從中國回到義大利之後,口述記下《馬可波羅遊記》,其中有多少是親身經歷多少是聽人轉述,或者多少可能是馬可?波羅自己的想像,已不可考;待到卡爾維諾以馬可?波羅與忽必烈的對話型式創作的《看不見的城市》,則將原來的創作大做翻轉,加入許多寓言與奇想,故事裡的馬可?波羅與忽必烈雖是現實人物,但馬可?波羅提到的城市,已經是根植於真實、卻搭構在想像當中的樓閣了。

在閱讀《歐赫貝奇幻地誌學》的時候,我們可以欣喜地讀到 《看不見的城市》一書的這種特質,不過少了卡爾維諾比較現代的、文學式的型式表演,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古意的、圖像式的傳奇記述。         

以廿六個英文字母為發想的源頭,《歐赫貝奇幻地誌學》的作者法蘭斯瓦?普拉斯用想像力為我們描述了一個幻想的世界,每個字母代表一個城鎮、民族或者國家,每個章節都有一個與這個地方相關的軼事或者傳說:有的是開國的戰役,有的是探險的事蹟,有的是人物的經歷,有的是部族的簡史...

在每個章節的起始,普拉斯都繪製了一幅那個地區的地圖,揉合了地景、想像、藝術,以及巧妙地把該地的代表字母嵌在地圖當中;在故事行進時,普拉斯穿插了與故事情節相關的大幅壯闊場景,待到故事結束,普拉斯還畫了許多小小的補充插圖:故事裡提到的部族服飾、日常用品、長相奇特的獸類,甚至還有故事中探險家後來出版的書籍內容。

有趣的是,我們可以從這些想像中的插圖裡,瞥見一些與我們所在這個真實世界相關的細節:騎著胖海象的冰雪種族穿著愛斯基摩人的雪衣,馱載士兵的獨角戰獸長得像是有毛的犀牛,飛翔機器的手稿看起來像達文西超越時代的設計圖,綠寶石山上的城鎮與中南美高原上的印加神殿,有著類似的長相。

普拉斯用一種神似老派說書人的態度,一面以文字記述這些看似奇幻卻又真實的故事,一面用圖畫將我們的想像力黏著成現實的形狀;於是所有的幻想都變得可信而令人神往,在我們目光所不及的他處,這些神奇的物事,似乎都正在發生。

《歐赫貝奇幻地誌學》共有三冊,目前出版的是第一冊《A - I:從亞馬遜女戰士國到靛藍雙島》的部份,九個想像中的國度,以一種無庸置疑的姿態展現在我們眼前;我們一面讚嘆於優美的故事情節與精細的圖像呈現,一面不禁開始好奇:在那個名為「歐赫貝」的世界裡,還有哪些故事會在後續的兩本書中開展?

在看不見的遠方,總有故事悄悄地發生。

只要我們翻開這本書,它們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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