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對反社會人格的想像是:孤僻、宅、不愛與人往來、抗拒社會價值等等。但事實上,反社會人格者多半容易與人為友,他們甚至具有迷人的特質,因為他們經常須要利用別人來達成他們的私心目的!所以,反社會人格者並不是大家以為的那麼好斷定,而且這雖算是精神疾病之一,但反社會人格比起其他類型的精神病患而言,在應付日常生活上並不太顯障礙,他們也和常人一樣可經由學習而具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儘管他們很大的特點是冷漠不具同情心,卻不一定會外顯,同時也並不表示他們沒有痛覺(在他們自己被傷害的時候)。
你能叫一個天生失明的人去形容藍色嗎?不行,因為他從沒見過天空或大海,事實上他從沒見過任何東西,因此旁人去對他形容「藍色就是海水的顏色」,是沒有意義的。同樣的,如果有人天生就缺乏意識情感的能力,無論你怎樣要求、比擬解說,他也是拿不出同情心的。雖然反社會人格者並不都是天生,也有後天患病的。
Evil Games
假想一下,如果一個反社會人格者居然成為一名心理醫生,而且是個借刀殺人的心理醫生,那,會是多恐怖的情景!──這,就是《Evil Games》的故事主軸。這名評價普遍不錯的女心理醫生Alexandra,透過她的病人們在進行無差別殺人,她沒用催眠術,也無殺被害人之動機,她連認識都不認識被害者。她真正的目的其實也不是殺人,她只想進行她要的一個實驗。而她看起來聰明、理性、溫和,甚至是貌美,因此所有的人都認為鐵面女警探Kim Stone這次是多疑到失心瘋了,近期中所有的案子,是誰因故殺了誰,都已經清楚且順利地結案了,連兇手都親口證實自己的決定和心理醫生無一絲關連,可Kim 居然會懷疑上這位知名的公益醫生!恐怖的狀態是,Kim 是個童年有重大心理創傷的人,儘管那個創傷大到她從未和任何人透露,不過,這秘密若被揭發,她才是那個非常可能會被世人認定心理有病的人,而她這段隱匿的過去,正在被女心理醫生Alexandra刻意挖掘中……
一場貓捉老鼠之戰暗暗展開,但,誰是貓?誰才是鼠?誰又真的有病?《Evil Games》真是很精彩的一本書,鬥志也鬥智。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看故事的眾人總不難分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一方面因為我們是旁觀者,另一方面,我們通常在未讀之前就會搞清作者的設定,知道主角(尤其是系列作品)之性格或許不會完美,卻絕不可能是壞人。然而,如果我們是當局者,是劇中人呢?那就好像從你腳下把所有的地圖和情資都抽開,你將沒有任何參考資料知道你身處何方,你所能憑藉的,只有自己眼前所見的局部片段,和自己的猜測判斷。就好像古代的人,再怎麼登高望遠,也看不出地球是圓的一樣,「迷」不但是事實,也是應該。歷史和地理之重要性,就如同作者對讀者給出的設定一樣,這也是為什麼學生們的課綱問題如此有爭議。
一開始讀《Evil Games》,我還以為醫生的手法是洗腦病人,我非常有興趣知道,一個人究竟是怎樣被權力者洗腦的?結果往下看下去,我發現用「洗腦」一詞真是太愚拙的想像。對於一個心中有傷,或只是有恐懼或有仇恨的人,其實你只要明確地抓到其痛處,稍施高明且精準的暗示,就能輕易勾出人性的各種弱點,讓他們自己去自然地反撲(或說「救治」)他們的痛處,他們甚至都還會相信,一切是出於自己的理智決定或無可控制的心病,拒絕去連結醫生!
而世界上有傷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就算沒有傷,人性也仍存有各種恐懼與不安全感。這世上有不少國家的人民都是傷痕累累,然而,說起來也可悲,他們經常無自覺傷痛來自何人,他們可能都有一份兇嫌名單,可是這名單中卻不見得有列出像Alexandra這樣的要角,因為,Alexandra是裁決者,她是天秤的本身,就像政府之於人民一樣,它是個「公」機制,怎可能是苦難的根源?我們普通人,難道會比醫生更知道疾病?難道會比政府更懂政治?懷疑專業,於是就看起來更像有病,任誰都能笑擊:「請問你哪咖?」「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如果不是科技進步,有誰能憑自己的肉眼親見地球其實是圓的?誰能站出地球之外來觀看全貌、重寫設定?我們總愛直覺認定「一個局外人能懂什麼」,偉鵝,一個能登最高、望最遠的局內人,就算是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之下,究竟又能告訴你怎樣的全貌?我們活在世上,就算是遊戲於人間,誰能不得半點傷疤或一絲恐懼?而誰能來說誰病了?誰又才真正在反社會?
我想這一切都值得我們好好藉著科技所能提供的資訊,重想一下,甚至是時時與時俱進地一再檢視。
〔讀小說.學英文〕
'Because it's your job, Bryant. You did not sign any agreement stating that you would only protect the rights of the people you feel are worthy. It's the law itself we uphold and that law applies to everyone.'
「因為這是你的工作,Bryant。你並沒有簽任何協議書說你只會保護那些你認為值得的人的權益。法律本身才是我們要維護的,而法律適用於任何人。」
The physical removal of the abuser did not remove the fear. Any threats that he had made would stay with them for a very long time.
實質移去施暴者並不代表就移除了恐懼。任何他撂過的恐嚇威脅還是會跟著他們(受害者)很長一段時間。
She cut her eyes. He knew she hated Christmas.
她瞥了一眼。他知道她厭惡聖誕節。
(圖/張妙如)
'Focus on the neighbours, Kev. I want to know everything about visitors to the house. Find the resident curtain twitcher and have yourself a cup of tea.'
「把焦點放在鄰居上,Kev。我要知道任何和去過那個房子的訪客有關的事。找出愛偷窺鄰居的住戶,去和他們喝杯茶。」
The mind is its own place, and in itself can make a heaven of hell, a hell of heaven.
心靈是屬於它自己的地方,在那裡,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My dear, Indira Gandhi said forgiveness is a virtue of the brave.'
「親愛的,甘地說過寬恕是勇者的美德。」
張妙如
具備漫畫家身分的作家,擅用圖文書寫的方式自由揮灑,1998 年起與徐玫怡兩人首度以《交換日記》手寫體創作而大受喜愛,自此開啟兩人聯手創作,至今已共同完成 16 本交換日記。
遠嫁西雅圖後,她以漫畫家的角度寫繪《西雅圖妙記》系列,幽默呈現了台灣女子的美國觀察,以及她和挪威籍美國先生阿烈得共同經歷的喜怒哀樂。
《妒忌私家偵探社》為她的全新小說系列,包括《妒忌私家偵探社:活路》《妒忌私家偵探社:鬼屋》《妒忌私家偵探社:姊妹花之死》,系列最新作品為《妒忌私家偵探社: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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