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時光｜《降生十二星座》】廖士涵：這篇小說觸碰到我們的青春

（攝影/陳佩芸）

廖士涵是這次「閱讀時光」文學改編計劃中最資淺、最年輕的導演，但36歲的他工作經驗扎實，這兩年已經獨當一面，編導作品不少，曾以電視戲劇作品《仲夏夜府城》《菸蒂》入圍金鐘獎。

降生十二星座

問廖士涵，改編駱以軍的《降生十二星座》壓力不小吧？他卻說自己是直到開拍後，才驚覺小說的知名度超乎想像。從小練書法的他，習慣自己寫開鏡擺香案用的大字，而當他把開鏡的照片貼上臉書後，文青朋友們見到片名是《降生十二星座》，無不一片驚歎，崇拜不已，他才隱約知道自己驚動雲龍，拍了傳說之作。連在稻田工作室內部試片時，導演鄭文堂也嘖嘖讚嘆，跟他說：「你敢拍這部！」

廖士涵接手《降生十二星座》的改編拍攝，其實是陰錯陽差。第一次開會討論時，他明明沒遲到，到場時卻發現所有導演都已經列席，還選好各自要拍的文本，導演王小棣讓他在餘下的三本書裡做個選擇，卻有意無意地把《降生十二星座》往前推了一點點。「小棣老師說這本小說真的很棒，加上我太太很喜歡駱以軍，我就這樣接下來了。」如今回想起來，王小棣會鼓勵他改編這篇小說，大約也是因為他當初在「人生劇展」的《仲夏夜府城》裡就對電玩《快打旋風》有所著墨，「《快打旋風》也是我青少年時期很重要的一部分。」廖士涵說。

（圖／稻田電影工作室）

在沒包袱、沒壓力的情況下，廖士涵先看過小說，對書中主角「楊延輝」這個電玩迷很有共鳴，而小說描述的永和與彎彎曲曲的竹林路，更讓他心中疊上了台南老家曲折巷道的回憶。前置作業的一個月時間中，廖士涵一有問題就問駱以軍，駱以軍態度明朗，不主動涉入，但有問必答。直到後來看了駱以軍談這部小說的訪談影片，廖士涵才發現自己有些想法與小說家不謀而合，「小說本身已經很成功，很多層次。我在改編前是先回想自己的成長歷程，想起小時候我暗戀的書法班同學，她很漂亮，我在午休時趴在桌上，默念一百遍我喜歡妳，只求有心電感應，能讓對方喜歡上我……」青春幻滅，才有成長。

（攝影/陳佩芸）

 
選角上，廖士涵特意選長頭髮的女生，因為小說中楊延輝對心上人的想像，一直都是長髮。飾演女主角「滿妹」的陳雪甄，是廖士涵在《波麗士大人》時期認識的劇場演員，而飾演楊延輝的陳奕先則是一位導演。「我在讀小說時，心裡就想到這個朋友。」一向信任直覺的廖士涵，把小說寄給在外地工作的陳奕先，原本有點遲疑的陳奕先看完小說，竟立刻同意演出，似乎是冥冥之中，陳奕先心裡的楊延輝也被召喚出來了。廖士涵說，「他曾經非常沉迷電玩，這篇小說觸碰到我們很多人的青春。」

（圖／稻田電影工作室）

製片經驗豐富的廖士涵，對拍片時的困難瞭然於心，這次的拍攝期訂了五天，其中包括在游泳池的水下攝影、後投影，還有跟小演員合作的幾場戲，最後在五天內如期拍完，預算也沒有超支。每逢開鏡都會失眠的他說，「只要拍完第一個鏡頭就好了，心裡有了底，就知道接下來會怎麼走下去了。」

那麼，在現場身為年紀頗輕的導演，要如何帶整個劇組？「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別人發現自己有多緊張啊！」廖士涵笑答。「其實拍攝期間還有好多變化，都要現場做決定，譬如原本想做後投影的場景，試了很久，最後只有一個鏡頭成立。」工作現場需要有足夠的彈性，實際拍攝不能達成的部分，只要概念夠，在後製還能補足，從前製、拍攝到後製，對廖士涵來說，整段期間都算創作期，劇本剛寫完時，台詞很少，他在拍攝過程中仍每天重讀小說，有了新想法，到現場再加台詞。

（圖／稻田電影工作室）

「《降生十二星座》這部戲最難的是氛圍。」廖士涵說，幸而剪接師非常優秀，花了不少時間沉澱、看小說、找資料，才開始順剪。有了順剪做底本，廖士涵花時間琢磨鏡頭，逐一加入從文本中挑出的句子，成果非常流暢。「我喜歡攝影師跟演員向我提意見，拍片是大家一起完成的，很多人想比一個人想好。」團隊工作互相丟點子，豐富了作品的層次，整個作品就會像有機體一樣，逐步豐潤起來。

拍了幾部電視電影後，廖士涵也開始嘗試拍攝電視偶像劇，之前只是旁觀，真正跳入這個圈子，才親身體會到電視環境的艱困生態，廖士涵雖有些氣餒，卻仍是穩穩地說，「我會守住自己的鏡頭語言跟演員的表演，此外，就是盡力去挑戰自己沒做過的事。」

即日起，公視頻道每週五晚間23:30，播出「閱讀時光」文學改編戲劇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