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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很有事

【這本書,很有事】「你的書很難做啊!」──歷時兩年策畫而成《史托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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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托納
史托納
第一次接觸《史托納》是 2012 年 10 月在美國亞馬遜購物網站,當時為了尋找出版靈感,一次訂購了十多本書,很幸運的,《史托納》便是其中之一。

選擇出版《史托納》不是因為在西方國家很暢銷,事實上,直到我簽下版權合約,甚至即將翻譯完成之際,才漸漸得知,《史托納》在許多國家受到重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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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我買很多書,也讀了不少,這些都是我出版靈感的來源。

記得第一次翻開《史托納》,就被作者約翰‧威廉斯引用的那首莎士比亞〈商籟七十三〉(Sonnet 73)深深吸引。書中,史托納因為受到這首詩的感動,決定走上文學的道路。

在那個時分,當迎著冷風顫抖的枝頭上
黃葉,或落盡,或只三三兩兩,
你會在我身上看見,那破舊教堂中
最近曾有鳥兒歌詠的唱經樓。
你會在我身上看見當日之黃昏
如同日落西山後;
沈睡如黑暗緩緩伸展
彌封起所有安息者。
你會在我身上看見那仍在發熱之火
燃燒著他青春的灰燼,
它必將熄滅於病榻之上
耗盡了維生的養分。
因你所見,將使你熱愛更強烈
熱愛那即將離你而去之一切。


而這首詩中所點出的關於時間、生死、熱情,以及愛情的主軸,則貫穿了全書。

於是,我很快地讀完了《史托納》。整本書沒有什麼緊張刺激、懸疑或是聳動的劇情,卻讓我深深感動。對我來說,這是文學和一般小說的差異(如同一幅經典畫作、或一首不朽的歌曲),不需要太多的迭宕起伏,畢竟過多的劇情所帶來的,是腦中的思考,而非心中的感動。

為了簽下《史托納》的翻譯版權,我先致電並寫信給美國出版社 New York Review Books(nyrb),然後才輾轉找到博達著作權代理公司,並順利簽下合約。記得與 nyrb 人員通電話時,對方告訴我,《史托納》是一本很棒的書,他們出版這本書得到很大的成功,也祝福我在台灣的發行。

只是,為《史托納》尋找適合的譯者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雖然英語翻譯人才非常多,但必須非常謹慎,因為我很清楚,要翻譯《史托納》書中這般清澈不朽的文字絕對非常困難,而且翻譯的好壞將是決定中文版成功與否最重要的環節。因此,光是找尋譯者,便耗費了半年的時間。

幸運的是,我找到台大外文系副教授馬耀民老師。馬老師自博士班時期起,開始從事翻譯研究,任教後連續教授翻譯與習作達二十年之久。馬老師在看過書稿後,旋即爽快的答應承接這份工作。而後經過試譯,我也才終於放心把翻譯工作交出去。在翻譯完成後,馬老師寫信給我,他說:「書選得真好,十分感動,是一次寶貴的翻譯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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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校稿中。桌上蓋著的是《史托納》英文原版,下面壓著的紙張是排版後的稿子,電腦螢幕顯示的是校訂中不同版本的譯稿。

而關於內容編排及設計,一開始希望我長期合作的設計師陳威廷幫忙,然因為時間上無法配合而作罷。於是,我四處尋找設計師,最後與知名的聶永真取得聯繫,一開始並不抱任何期望,沒想到聶永真一口答應了。

跟聶永真合作的經驗很愉快,除了把故事介紹和文案提供給他之外,期間,我沒有提出其他任何建議,一切尊重專業,讓設計師自由發揮。合作的過程處處可以感受到聶永真的親切和專業,每次 e-mail 無不神速的收到回覆,細數了一下,為了《史托納》的設計,我們就來回了 118 封電郵!

原以為排版設計完成後,一切便可順利,未想遇到的困難還沒結束呢!因為聶永真設計的版型非常精緻,詢問過四、五家排版公司後,對方都回覆無法承擔《史托納》排版工作,最後透過印刷廠的介紹,才找到設計人員將內容排好,並完成打樣。

緊接著,就是密集的校訂工作(當然,在譯稿完成的時候就做過一次了),每天抱著一台又一台(一小冊一小冊)的打樣稿,一個字一個字仔細地閱讀,比對譯者提供的修正稿,逐字檢查,我仍舊會翻開英文原版進行比對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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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貼上便利貼之處,都是需要修改的文句。

然後,才終於進入印刷的階段。《史托納》是目前為止,我所編輯過製作最複雜的一本書,印刷廠的經理不斷埋怨:「你的書很難做啊!」但是為了達到期望的效果,我們對每個細節都非常堅持講究,包括內頁、封面、書衣和書腰用紙、書衣的包法,以及書衣上燙金所使用的金箔等,無不經過特別挑選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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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史托納》內頁使用的字體也經過聶永真精心挑選,非常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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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聶永真設計的書衣。簡樸的設計印在泛黃的紙上,呈現美國中部農村的風景,映襯著《史托納》安靜優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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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內封採用卡紙,油墨印在卡紙上呈現自然斑剝的效果,彷彿體現了原文書名 Stoner 的字根 Stone (石頭)的紋路。

最後最後,透過經銷商向各通路溝通和介紹,為《史托納》爭取曝光機會,計畫行銷的方式。《史托納》也因此受到許多重要通路青睞,獲選為當月選書。

我從高中時期起,就在美國念書,至今仍就讀研究所中,像這般遠端遙控出版有很多不同的困難。例如時差的問題,台灣公司行號大多在早上九點上班,也就是我這邊的晚上九點,經常為了聯絡事情,我必須在晚上九點開始工作,直到半夜兩、三點。隔天一早,又得早早起床去上課。若是有人撥電話到出版社辦公室,還必須委由公司劉怡妏小姐透過 Facebook 訊息轉告。

此外,許多事情無法當面洽談,難免少了一點親切感。印刷過程也無法到現場看印,書印製完成後,只能天天等著國際快遞包裹送達。不過,最後拿到花了兩年時間策畫的書的那份感動,完全無法言喻。

透過各個合作單位的專業和信用,這樣的運作模式也算是進行得很順利。而這些的努力,無非出於一個簡單的初衷──希望將《史托納》帶給我的感動傳達給台灣讀者。一切付出是值得的,因為最後完成的《史托納》,不論封面或是內容,都非常非常美麗。(本文作者為啟明出版社發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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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啟明出版社發行人林聖修與《史托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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