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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的女兒?──《青色之花》一封關於身分、歷史與和解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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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舊照片,來自遙遠臺灣的寄件人。三個年輕人坐在山石上,目光銳利而堅定。對東京的岡部笹而言,那是父親的照片,也是她與臺灣、與自身過往連結的神祕開端。

於是,《青色之花》從一封來自過去的信物展開,讓一段家族秘辛與島嶼的歷史傷痕浮出水面。藉著父女關係的縫隙、跨越國族的身分錯置,作者一青妙書寫的不只是個體的尋根,而是對整個世代理想與現實落差的挖掘。

在臺灣,父親常是家中最沉默的那個人。他們將往事鎖進酒杯或嘆息裡,留給子女一個蒼白的姓氏與一段講不清的過往。

到了女兒這一代,才驚覺「父親是誰?我是誰的女兒?又從哪裡來?」竟是一道如此縱深的提問,答案不只是血緣與姓氏的探尋,是自我認同的撕裂,更是一整段被遮掩的歷史。

小說橫跨兩個時代:1947年二二八前後的臺灣,以及2014年太陽花學運發生的年代。在小說的交錯時空裡,1947年的臺灣大學,三個年輕人在地質教室相遇。他們在日治遺緒與新政府更替的歷史漩渦中,彼此試探、對抗又結盟。而父親與女兒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時光,還有歷史的遺忘與禁忌。

藍瑞山,一個在日治時代長大、卻在戰後被當作「臺灣人」的失根者,他那句「我是誰……求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彷彿是在替整個戰後臺灣人吶喊。他的女兒岡部笹,成年後收到一張舊照片,從此踏上一條對父親、對自己身分的追尋之路。

鄭剛毅,曾經滿腔熱血地相信可以為「屬於臺灣人的臺灣」奮鬥,卻在政治高壓下被判十五年重刑。這段歷史,成了他女兒鄭燕雪成年後才敢面對的幽靈。

高明月,他的激憤與絕望在日記裡化成「我們的青色之花在酒中凋零」的哀傷。他的女兒妙玲,透過父親紅筆圈註的日記碎語,一點一滴拼湊父親的真實面貌。

多年後,當三位女兒從照片、日記、錄影帶中尋找父親的真面目,同時也不得不面對自己記憶中的父親,是一個沉默的陌生人,還是那個曾經愛過、也錯過她們的男人。而這不正是我們每個人的寫照?在記憶與歷史的洪流中,父親的形象總是破碎的、難以接近的。我們一邊怨恨他們的不解﹅嚴厲﹅陌生或缺席,一邊又在血液深處尋找與他們的連結。

《青色之花》並不止步於揭露歷史的殘酷或家族的缺憾,它在告訴我們,唯有追尋才能抵達超越,唯有理解才能接近和解。女兒們對父親的認識,不是為了為他們平反或粉飾,而是為了從那些錯過、錯位與錯亂的生命經歷裡,提煉出自己的答案。

父輩們的理想幻滅了嗎?或許如此。正如書中提到的,「燈火很容易自己熄滅,也很容易被收買、改變顏色」。但那燈火即便搖搖欲墜,卻在女兒們的手中,再度被點燃。

《青色之花》,就像沿著一條父輩們沒走完的路,踽踽而行。有時候腳下是日治的遺跡,有時候是二二八的亡魂,有時候是戒嚴的黑牢,有時候是太陽花學運的帳篷。我們以為歷史是過去的事,卻在這些女兒的腳步裡,發現它從未離開。父親的影子不只在家庭裡,更在每一次我們試圖說出口的名字、每一次我們自問:「我是誰」的時刻裡。

小說最動人的地方,在於它的語言與敘事像一場緩慢的音樂,時而是家族往事的獨白,時而是父親錄影帶裡斷續的影像,時而是酒後的呢喃,時而是台語、日語、中文﹅英文交錯的私語。那種語言的混雜,正是臺灣這座島的宿命:一個從來無法純粹,也不必純粹的場所。

《青色之花》不僅是臺灣近代史的暗影之書,它更是一本寫給「後代」的情書。對每一個問過自己「我是誰」的讀者,對每一個在家族記憶中尋找答案的人,本書會告訴你:即便我們背負著歷史的重量、父母的隱痛與自我困惑,生命依然可以綻放。

青色之花

青色之花

青色之花 (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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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聯經出版文學線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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